('卢椋浓烈随便在哪个环境孙捡恩都能看见她。“那什么时候适合呢?”孙捡恩还要问。卢椋心里有工作和学习的计划。她不需要家长操心,想做什么自己可以做百分百的决定。唯独这个她答不出。孙捡恩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捧着脸朝她笑。在卢椋还以为孙捡恩会说喜欢的时候,对方终于从捏着卢椋的袖口变成大胆握住她的手指。卢椋:“我要走的。”孙捡恩:“我也可以走。”她感受着陌生的触感,做石刻的女人手指并不细腻。人也有这么令人着迷的纹理吗?孙捡恩十五岁许下的隐藏愿望,在这一年终于触碰到礼盒的边缘了。但这个时候她的妈妈们来了。孙飘萍拽住李栖人的手,“忍住,别现在进去。”商场的糖水铺落地玻璃,孙捡恩和卢椋正好坐在边上。收到卢椋定位的孙飘萍到商场就找到了。李栖人:“我不同意。”她年轻的时候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除非是演出需要。孙飘萍很喜欢捏她的脸。现在女儿都十八岁了,她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捏女朋友的脸。她说:“我第一次看捡恩这么主动地想要……”李栖人:“她想谈恋爱学院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选一个……”她已经连夜浏览卢椋公开可见的信息,甚至找到了当年的同学,打听卢椋在学校的风评。很遗憾,几乎挑不出毛病。这位工艺系的女同学已经是普通院校里算有上进心的存在了。一个班二十多个人,除了卢椋几乎都转行了,只有她还想在专业深耕,甚至考虑下半年出国进修。按照进度,恐怕已经拿到通知书了。说到出国,她看向孙飘萍。一起长大的女朋友双手交握,看着里面疑似痴心不改的女儿,像是感动得要哭了。有个问题李栖人当年没问,这个时候鬼使神差问出口。“当年你是真心想要带着捡恩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吗?”那是李栖人午夜梦回的噩梦。她梦见孙飘萍死了。为了避免孩子被王蕨带走,李栖人带走了孩子抚养长大。梦中的孤独宛如故乡夜晚的凉气,浸透李栖人,成为第二天孙飘萍耻笑她打湿枕头的幼稚的。她不肯说梦见什么。孙飘萍这时候也明白。她说:“是真心的。”“如果你跪下来说爱我,只需要我,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限制我的自由,我是……”“谁跪下了。”李栖人反驳。“我还存着视频呢,你要看看吗?”孙飘萍也不服气。“看啊,我怎么可能跪在你面前求你回头。”李栖人咬着牙,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就算她们现在感情稳定,也不是旁人想的从没吵过架,实际上私下爆发过无数次。反而因为有了孙捡恩只好在浴室吵架,吵着吵着就变质,又好了。循环往复,居然也养大了一个小女孩。“不可能?你当……”孙飘萍还想多说两句,忽然发现里面的两个人都看着她们。卢椋早就发现外边逗留的家长了。她明明遵纪守法,从昨天开始风评直线下降,不知道的还以为做家教诱拐了学生。孙捡恩的大学是知名舞蹈学院,根* 本轮不到卢椋教什么。她很想笑,忍了半天。孙捡恩好郁闷,“你别忍了,笑吧。”“我妈妈们就是这样的。”眼前的女孩子有一个很特别的家庭,昨晚卢椋回家后还搜了搜孙飘萍的资料。发现孙飘萍的籍贯和她是一个地方,李栖人是苍城人,都可以算老乡。深山里学跳舞的女孩子北上历险,人到中年依然事业感情令人艳羡。舞坛双子星依然闪烁,她们也诞生了新的星星。近在咫尺。卢椋没看过孙捡恩跳舞,也知道她的好奇来自玉雕。当年的女孩子长开了,和她做的玉雕越来越像。笃定命运的卢椋最信冥冥之中。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样的奇遇。也好奇落地窗外的两段故事。“反正我不同意。”最后李栖人和孙飘萍都坐到了卡座。本来孙捡恩要和卢椋坐在一起的,被她说得只好按兵不动,闷闷地看着对面和孙飘萍坐在一排的卢椋。卢椋:“我也不同意。”她还是很固执,孙捡恩都快哭了。李栖人更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同意?”孙飘萍很想笑,桌下的腿踢了踢孙捡恩的鞋尖。孙捡恩:“栖人妈妈,这不是如你所愿吗?”李栖人:……孙飘萍早就想吃点甜的了,满勺的莲子是她的最爱,她一边吃一边和卢椋说:“别有压力。”“捡恩是有点太主动了。”卢椋嗯了一声。她也拘谨,昨天拒绝的场面还是来了。孙捡恩头都快低到桌下了,“主动不好吗?总比错过好。”“不是妈妈说想要什么要说,什么话不要憋着吗?”这是她妈妈们的心得,不代表适用于任何场合。孙捡恩心性单纯,认定了就不想撒手,她望着卢椋,漂亮的脸蛋比玉雕生动许多。简直像石头显灵,堪比神迹。“我就是喜欢卢椋。”“哪怕她不喜欢我,我也……”她都快哭了。李栖人心疼地搂住她,孙飘萍和卢椋道歉:“没事,初恋总是难免受伤。”没想到卢椋说:“我也是。”孙飘萍打量了她好半天。她学生里头也有谈恋爱的,她多半知道卢椋这样的算热销款。“真的?”卢椋:“真的。”她终于吃掉了放了很久的奶油草莓,眼神扫过孙捡恩微红的唇。“所以我只谈一个。”李栖人想:心眼很多,捡恩绝对不能……怀里的女儿猛地坐直:“我也是!”她的绝望比碗里的西米还茂密。第83章 IF=未知的永恒6“所以你就这么……”五月的扬草天气已经很热了。化肥店老板又开了一瓶汽水, 看着边上坐着的老朋友,“……恭喜啊,脱单了。”甘澜澜拿走她开的汽水, “你这祝福咬牙切齿,太不真诚。”蓝迁接了家里的化肥店,感情也终于趋向稳定。她妈和甘澜澜的妈妈终于能坐在一张桌上打牌了, 就是输了还会互骂对方不要脸。体面依然是短暂的。“不正常我就不请她吃披萨了。”蓝迁又开了一瓶汽水,问卢椋:“那你女朋友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了吗?”“哇, 这才谈两个月,就带回家了。”甘澜澜接得很快, “不是初次见面就见过家长了吗?”卢椋:……蓝迁很少能看卢椋露出这副表情, 还要凑过去看, “你也会不好意思?”卢椋这两年虽然是工作状态, 没有接手自家产业的蓝迁磨砺得多。过了一会才说:“她和妈妈去老家了。”蓝迁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也是老乡。”“这么有缘,看来你们是天生一对。”甘澜澜坐在边上雪碧兑酒打发休假无聊, “那你怎么不一起去?”卢椋:“她的妈妈说不用,让我下次单独和捡恩一起去。”蓝迁还是觉得这个家庭配置很超前,“两个妈妈的家庭, 根本不用出柜啊,好羡慕。”在座的三个人都因为性取向和家里闹过, 相比之下孙捡恩毫无这方面的痛苦。卢椋也听她转述偷听的妈妈密语。“我也不是觉得捡恩一定要和女孩子在一起, 但她选了卢椋,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挺放心的。”“才两个月, 你放心什么?”“李栖人, 你说话可不可能温柔一点?”“看吧,你厌倦我了, 非说我不给你爱。”……后面卢椋不让孙捡恩说了,纯属长辈私话。孙捡恩说这些话,说着说着就会靠在卢椋身上。虽然不算大庭广众,卢椋偶尔还会提醒,得到的就是变本加厉的磋磨。虽然是甜味的。她在这段感情里没有败退的资格,当初点头用初恋要挟也无法逼退,注定被孙捡恩缠绕得紧紧。蓝迁虽然没见过孙捡恩,看卢椋的状态就看出来了。没想到平时做什么都很硬气,谈恋爱是个软骨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