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听,余光瞥见刚才的小女孩还在揉着手腕。是太用力了吗?下一秒对方却去看边上的石雕组了。卢椋转头太久,同学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走到卢椋作品面前的孙捡恩。“还真有人来参观啊?明天不就收了吗?”“对了卢椋,你真甘心把东西给学校啊,太亏了,多少能卖点钱。”“毕业设计不就是倒贴的吗?一直以来都这样啦。”“不过卢椋做的……等会儿。”刚才和卢椋约饭的同学眯着眼,忽然问卢椋:“那是你亲戚吗?”卢椋:“什么?”同学撞了撞她的胳膊,“少装,之前还问你毕设有没原型,原来是妹妹啊?”卢椋哪来的妹妹,但她也听出了同学的意思。刚才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像是哪里见过。……她否认后和同学一起离开了。李栖人叙旧后找到了孙捡恩,“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两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她凑近看了一眼,“捡恩。”孙捡恩盯着左下角的作品标签看。「作品名称:未知」「作者:工艺系卢椋」「作品简介:未知才是永恒。」李栖人最讨厌高深莫测,但孙飘萍偶尔也有这种感觉。她拍这张玉雕的照片发给孙飘萍,问:你不觉得这人很像你?孙飘萍正在王蕨在外边喝茶,王蕨还在感慨时间飞快,追忆那年孙飘萍生孩子的危险。李栖人的消息一直不间断,王蕨也烦,“这么多年她还这样啊?”李栖人在外很沉默,只有孙飘萍知道她隐秘的活泼。女人笑了笑,“不发短信改发微信了,还能省点话费。”她和李栖人的关系是业内共识,没有继续往上走也是受了这样关系的影响。王蕨建议她们一起出国,但两个没有老家的人都拒绝了她。李栖人的理由是饮食,孙飘萍的理由是习惯。合在一起不过是她们的舞种的情结只能在这片土地生根。孙捡恩是她们共同的脉络,她们不是从前的孤女了,相依为命数年后,早有了保护女儿的能力。孙捡恩只要享受过程就好,不必要辛苦地去追寻结果。她喜欢跳舞,喜欢,才是最重要的。王蕨听着震动声都烦,“她是豌豆射手吗,喷什么东西呢。”孙飘萍点开最新的图片,似乎是随手拍的作品,看周围也不像博物馆。玻璃罩外还能看到李栖人和孙捡恩的倒影。王蕨也看了这张照片,“这是有点像你,但感觉……”她先生是做相关工作的,王蕨在鉴赏方面也有些眼力,看了好一会,“感觉也像捡恩,但……”孙飘萍忽然给李栖人发语音:“买下来。”王蕨一口茶水险些喷出,“买下来干什么?你不会自恋到这个程度吧?”孙飘萍:“捡恩喜欢。”王蕨这辈子都不想做妈妈,孙飘萍在这方面固执得很,李栖人更畏惧会被她彻底丢下。还好她们还在一起。王蕨:“捡恩什么都没说。”孙飘萍:“你还是别做干妈了,这点眼力都没有。”她眉眼弯弯,手点了点屏幕的倒影,“捡恩小时候就这样,想要什么,会看很久很久。”“但从不主动要。”“你在自豪什么,你才不要当妈妈了。”王蕨拿走她的手机,对那边的李栖人说:“我来买,你们别管。”她无所谓那边会回复什么炸毛信息,反正都是孙飘萍需要承担的。手机推了回去,王蕨唉了一声,“小朋友想要什么就会开口,这才应该自豪的。”“好好反省吧,飘萍妈妈。”孙捡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去吃晚饭的路上李栖人都在和孙飘萍吵架。她的栖人妈妈不擅长动嘴皮子,打字倒是很快。车停在某家餐厅,李栖人先一步进去,门正好关上。一只手替孙捡恩把玻璃门推开,她刚说了谢谢,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是你。”卢椋也认出她了。漂亮的小妹妹笑起来更漂亮,她嗯了一声,说了声你好。她迟到了,顾不上孙捡恩,进去后去了包厢。孙捡恩坐到位子还有些发愣,王蕨和她打招呼:“小恩,想什么呢?”小朋友摇头,王蕨说:“阿姨给你准备了礼物。”孙捡恩以为还是以前那样的,没想到对方给孙捡恩递过去一本证书。“手续还没来得及办,这是先送过来的凭证。”证书打开,里面有一张照片。正好是她下午看了很久的玉雕。第79章 IF=未知的永恒2“卢椋, 你怎么来得这么迟?”推开包厢的门,同学纷纷看向卢椋。“老师找我有事。”这家店离学校有些距离,卢椋打车过来还花了不少时间。“不至于是毕业的事吧?”“我们的学校有什么好卡毕业的。”“卢椋喝什么?不许喝饮料啊, 晚上还有二轮呢。”餐厅是组织这场聚会的同学订的,工艺系也有细分专业,大家彼此都眼熟, 包厢进来还是一个小厅。卢椋在隔壁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问:“音乐系的怎么也来了?”“这不是没几个人吗?正好凑着点个大包厢。”说话的同学家境不错, 今晚也是她请客,那边也派代表过来说话了。卢椋和崔蔓大学不同系, 因为是老乡, 放假拼车去机场, 从机场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崔蔓消息灵通, 已经得知卢椋有个大单了,“听说你的毕设卖出去了?”“给了多少啊?”周围此起彼伏的哇。大家都看向穿着纯白T恤的卢椋,她肤色并不白, 普通的穿搭也看得出线条不错。她们系男生比更多,扛材料的都自嘲这样下去失业还能去工地搬砖,卢椋至少回家还有石雕厂可以继承。不过有去处的人志不在此。她已经决定毕业去北上的工作室工作了, 后续有其他机会,她也想试一试。现场针对的卢椋的毕设卖出去了讨论好半天, 很快话题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崔蔓却坐在卢椋边上没走, 卢椋问:“你赖我边上干什么?”朋友的头发春夏秋冬都是一个款式, 符合她音乐的狂放不羁, 像是要给人送终。“怕被表白啊。”卢椋笑了, “这是炫耀还是烦恼?”她看了一眼隔壁桌,确实有人看向崔蔓。卢椋想了想, 又有些疑惑:“你没告诉我你喜欢女的啊?”崔蔓:“你呢?”她们在学校算一个学院的。鼻屎大的地方也搞院系,只是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教学楼都是共用的。崔蔓在扬草和卢椋也是同学,就算是小镇高中,学校也比这个闹市里的末流大学强,可见老师说不好好学习,大学生活条件下降也不无道理。卢椋:“什么我呢?”崔蔓:“都毕业了,没什么毕业八卦吗?”卢椋笑了:“没有。”“和你一样要求很高,还是一个人自在。”她俩说了几句就被同学抓包,喝了不少。中间卢椋去了趟洗手间,也接了一个家里的电话。父母上周出了事,还好只是车子擦边,撞在了山崖上。她爸住了一周医院就回厂里了,妈妈还在医院观察,说是有点脑震荡。本来家里就不赞成卢椋选这个专业,老爸每次回家都抱怨,说亲朋好友每一个都说是他要求的。怎么可以让独生女干这么苦的工作。卢椋就坐在边上笑。她妈拿锤肩的木头锤她,说女孩子家家的,下一秒摸上卢椋的肩膀,说我女儿壮壮的也挺好。奶奶在边上看好半天,说哪里壮了,捏了一把卢椋的胳膊,哟呵一声,结实。妈妈说:还好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那就像……卢椋打断了妈妈快成型的比喻,再次强调自己毕业去向。全家赞成,说你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后悔就好。这点崔蔓非常羡慕,说祖上都是同行,怎么就我晦气了。今天的电话也是例行来电,住院的妈妈很无聊。“喝啊,毕业了,大家都舍不得。”“我和同学关系还好,你在想什么。”“崔蔓……她应该和我一样,以后还能一块回来呢。”“不过也不确定,我学习……像您。”孙捡恩进洗手间之前就看到卢椋了。卢椋个子很高,左右两侧设计开线的T恤正好方便她把长出来的部分扎进牛仔裤,显得腿更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