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卢椋很容易猜到了孙捡恩要说的内容,“粉尘……尘肺病?”孙捡恩郑重点头,嗯的一声改过了火锅翻滚的声音。卢椋用尾指挑了挑孙捡恩垂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前没有。”“我每年都有体检,这点你放心。”孙捡恩:“真的没问题吗?”她的担心写在脸上,卢椋的手指从孙捡恩的耳廓流连到她的脸颊,“真的。”“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孙捡恩:“安璐给我发了一篇报道……”她的神色还残留着懊恼,握着卢椋有一搭没一搭点在她脸颊的手指,“我还是不够关心你。”卢椋:“这不算关心那什么才算是关心?”室内的温度都因为煮沸的锅底升高了,卢椋也不知道哪来的燥热,“看来我要反省反省了。”孙捡恩:“你比我关心你关心得多多了。”卢椋让她去一边坐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计算多少的。”孙捡恩仰头看着她,“看了那些案例我……”“小恩,”卢椋没想到孙捡恩会担心她的身体,“不要为没发生的事着急。”“我现在身体很健康。”“每一行都有职业病,人上了岁数,那边小病小痛的。”孙捡恩:“你还没上岁数呢。”安璐总说卢师傅岁数太大,把七岁说成了十七岁。如果是卢椋的话,大她十七岁也没什么。“是是是,”卢椋把碗筷递给她,“那我的回答你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找找体检证明,”卢椋顿了顿,“果然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孙捡恩下火锅挑过了魔芋粉,听到这句话眯起眼看向卢椋,“一样的地方呢?”卢椋:“你应该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不一样的地方。”孙捡恩:“不问。”她对那份魔芋置之不理,卢椋下了一些,问:“不爱吃吗?”“专门给你买的。”孙捡恩微微瞪向卢椋,“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我喜欢。”卢椋的筷子撞上孙捡恩的筷子,“我喜欢捡恩。”孙捡恩差点握不紧筷子,“你还说我,自己总是突击。”“之前嘴巴和沾了胶水一样,现在……”卢椋:“怎么样?”她笑着看向孙捡恩,“沾了什么?”厨房的灯光很普通,但火锅滚起的白雾很容易模糊面容。孙捡恩亲过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卢椋的肤色比她深好几分,但没有到黑的程度。也不像特地晒出来的颜色,带着刻意追求的健康。她和石雕厂外恣意生长的植物一样,阳光雨水照单全收,一双眼睛好像容纳了扬草的风霜雨雪,孙捡恩很难抵挡和她对视的情不自禁。这么看着看着,她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了。卢椋知道她口味清淡,鸳鸯锅的另一侧就像表面看孙捡恩,不算彻底清汤寡水,鲜美不容避免。“都怪捡恩在我嘴唇涂蜜,我这样……”的确太快了,卢椋一个人的时候思考过很多次。擅长回避的人能找出无数个不安定因素,但人总有冲动的瞬间,想要奋不顾身一次。哪管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至少过程她是能掌握的。“我吸收后说这些不是自然而然的吗?”卢椋看着孙捡恩笑,“都是捡恩师傅教得好。”明明卢椋的嘴唇孙捡恩吻过,每次看过去,依然有亲吻的冲动。她拨弄着碗里的食物,“你接下来还会很忙吗?”“我不想和蓝迁姐姐逛街,只想和你一起。”她依然学不会强硬,“当然如果你很忙……”卢椋:“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比如你妈妈日记本上写过的。”孙捡恩:“可以吗?”卢椋:“捡恩,你是不是忘了我收了你的钱。”“才五万块钱,”孙捡恩不以为意,“你本来就很少做墓碑,做造像石雕的话,五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卢椋还记得孙捡恩的阔绰,“你忘了尾款是多少了?”孙捡恩:“二十万。”她好像真的没什么钱的概念,二十万一点也不普通。卢椋不是很想问李栖人具体给孙捡恩留了多少,显得她像是觊觎孤女的财产。但孙捡恩现在是她的女朋友,她又有些担心。火锅翻滚,孙捡恩咬着魔芋粉,看卢椋发呆也没有提醒。她更在意晚上的十分钟,也不知道卢椋会从哪里开始,光想想孙捡恩就热了。怎么做这种事也要分期付款啊,难道接吻也是一种预售吗?“捡恩。”卢椋忽地喊了她一声,孙捡恩从幻想里抽身,不自觉抖了一下。“怎么吓成这样,想什么呢。”孙捡恩:“想你。”卢椋笑了:“我人就在这里,需要这么认真地想吗?”孙捡恩咬着筷子,眼神飘忽,似乎这样的热气也把她的脸蒸红了,“想你这次的十分钟要怎么做。”卢椋听说过饱暖思**,但没见过这么快饱的。她咳了一声,“你想怎么做?”孙捡恩摇头,“每次和你靠近,我都晕得不能思考。”魔芋很有嚼劲,孙捡恩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口感。她从前吃火锅也屈指可数,安璐虽然是她的朋友,也不怎么爱和孙捡恩一起吃饭。“卢椋想怎么摆弄我都可以。”她声音越来越轻,“我都很开心。”卢椋半天说不出话,像是火锅的锅气都烧到了她的嗓子眼。她缓冲了半天,“时间还早呢,我还想着吃完带你出去逛逛。”孙捡恩:“我都可以。”卢椋想了想,还是问了,“捡恩,你妈妈给你留了多少钱?”女孩目光疑惑,卢椋又解释了好几句。孙捡恩:“银行卡里有二百多万,大部分是房子卖掉的钱。”“堂姐说是她陪着妈妈卖的,妈妈希望我以后留在首都的剧团。”具体的孙捡恩也说不清楚,她的生活里没有爸爸,卢椋也听她断断续续说过。这段婚姻更像是李栖人为了合理化自己的工作关系和晋升,找了个合作对象。对方姓孙,似乎是在远洋的轮船上工作。一年到头能见一面都不错了,完全不谈感情。李栖人没有亲人,名义丈夫的父母都是大学退休老师,也有自己的生活,彼此互不打扰。唯一走得近的就是卢椋口中的堂姐,也是某高校的留校老师,关系不错。卢椋盘了盘自己的资产,发现论财力,还是这位远方来的女朋友也对得起初印象的富婆标签。可是孙捡恩不可能永远留在扬草,这个问题一深入就掰扯不清。所以一开始卢椋以两个月为期限,打算体验不要长久。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许冥冥之中她早就预感了。可能是卢椋的表情很凝重,孙捡恩打开了自己的银行卡,把存款页面给卢椋看,“都在这里了。”她的架势像是卢椋问她要密码都能毫不犹豫地给,满眼全是信任,卢椋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太没有防人之心了?”咬着芝士年糕的孙捡恩脸颊微微鼓起,“你又不是别人。”她的面容被热气模糊,画中人落凡尘,眼神依然不谙世事。卢椋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孙捡恩这样,她要怎么难以抵抗。卢师傅只好低头,微微遮住脸掩饰自己难以控制的表情。孙捡恩又说:“卢椋,要是我们可以结婚就好了,这样我的就是你的。”卢椋失语半晌,“捡恩,我终于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谈恋爱了。”孙捡恩眨了眨眼,嘴唇因为火锅更红。“所以我只选了你。”“你那天说可以一条龙服务,不是终身服务的意思吗?”第50章 第五十块碑卢椋整理了自己手头需要做的项目, 也盘了盘年底厂子需要出库的石雕。年关将至,大部分的项目都需要催款,包括原料那边也时不时发来款单。卢椋早就把适合孙捡恩妈妈的石头拉到了厂里, 孙捡恩找到了编舞的方向。除却在房子里练舞,一休息总是打蓝迁的专车去卢师傅的石雕厂。又是一天,蓝迁问:“我上次给你们的剧院票延期了?”“我还以为你们周六就看完了。”“嗯, 没有看。”孙捡恩的手机屏保换成了卢椋石雕的背影。照片调过滤镜,乍看像是摄影作品, 没多少生活化因素,她却很喜欢, “我和她周末在街上逛了逛, 吃了很多好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