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印象里不同的氛围,都是孙捡恩平生的第一体验。她想了想说:“卢椋喜欢我,就不会让我吃苦。”第44章 第四十四块碑邱艾露出微妙的神色, 她看向卢椋:“你不说点什么吗?”卢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邱艾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听……我现在算打扰你们了吗?”卢椋:“你怎么不说全场的人都是我们的电灯泡?”后一句挺无奈的。“我家小恩就是这样。”“不用羡慕。”正好上了一盘印着元宝的小包子,她指挥孙捡恩给她夹一个,“小恩妹妹, 来个金元宝面包。”卢椋:“怎么不回答,羡慕就羡慕,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这明晃晃的看笑话, 邱艾接过小包子,还残留着亮片的皮肤在光下像是碎钻。只是她的眼神写满了无语, “我说我不羡慕你又失望。”卢椋:“那不会。”她偏头看向也咬了一口小包子的孙捡恩,“小恩现在放心了吧?”孙捡恩摇头。卢椋:“什么?”邱艾就差拍着桌子笑了, “卢椋, 你自己反省反省吧。”孙捡恩听她唱葬礼的丧曲, 结合舞步, 凄惶又苍凉。没想到卸了妆的本人非常活泼,还挺爱凑热闹。现在俨然在做恋爱判官,明明勉强能算卢椋的朋友, 却站在孙捡恩这边,“好好回忆哈。”她咬了两口小包子就离开了,来似乎只是和她们打个招呼, 说明晚的舞剧值得期待。没过多久席就散了。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孙捡恩看到不少人打包桌上剩下的菜, 很快和流水席师傅一起来的帮工阿姨们开始收拾桌面。“小椋, 我和你爷爷先走了。”奶奶拉住卢椋, 指了指站在大门不远处的一行人, “我们还要去跳舞呢。”卢椋看过去, 那一群都是老头老太太,趁着这次葬礼重聚, 聊完之后还有二轮活动。“跳舞?村里也没迪斯科啊。”她奶奶拍了拍她的胳膊,“镇上的舞厅,你小时候不是去过吗?”孙捡恩在一旁竖起耳朵听。舞厅,卢椋小时候。她问:“我可以去吗?”卢椋:“你想去?”奶奶似乎只是通知卢椋,说完就走了。她头发全白了,人走路倒是一点不蹒跚,还能和爷爷比赛。卢椋一点也不担心老人家会摔倒。她们家的基因挺长寿的,父母如果不出意外,或许也能活到很老很老。但天底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是奇闻,那一车老头老太太不少孩子走在他们前头,日子还是要照样过下去。孙捡恩:“是蓝迁姐姐带我去的镇上吗?”卢椋点头,“你确定要去吗?今晚肯定被这些阔气的老头老太太包场了。”孙捡恩对舞厅的印象是电影里的场景。老花砖、随着音乐摇晃的射灯,舞池外的栏杆或许都掉漆了。看孙捡恩不说话,卢椋说:“下次吧。”她很了解家属跳舞的时长,“她们会从年代金曲歌单的第一首跳到最后一首,这些歌对我们来说太久远了。”孙捡恩:“比如?”她们随着宴席散去的人群往外走,主顾阿姨在侧边和友人说话。热闹散去,似乎今晚之后才是别离的开始。“山丹丹那个花……”卢椋想了想,“忘了后面是什么了,就是这类的。”孙捡恩:“那我们现在回家吗?”她同意了这个说法,如果现在回去,那她可以和卢椋继续十分钟。长得冷冷淡淡的人难以掩饰这种期待,完美体现了什么是喜形于色。卢椋想:之前还以为是高冷,现在看纯粹是没什么心思。从没接触过的类型,她发现自己好像也越来越难放手了。卢椋:“时间还早,带你去你妈妈的村子逛逛?”村子没有完全开发,目前营业的民宿只有一家。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活动,游客大部分白天来这里顺带逛逛,晚上连本村人都很少走动。天一黑,不到八点就很安静了。孙捡恩点头,“和你一起就好。”她简直无时无刻不在表白,卢椋晚上滴酒不沾,这瞬间也有些微醺。“孙捡恩。”她喊她。孙捡恩正低头看自己和卢椋的衣摆。卢椋日常穿运动鞋,孙捡恩学校还没有退宿,还有几双鞋在宿舍里。她来扬草是做墓碑的,也想过就这么一了百了,本来就没多少的行李更是从简。她今天没有穿卢椋给她买的鞋。和对方住在一起,她的购买欲也回来了,鞋是和卢椋逛街路上买的。短款马丁靴,有一点点跟。卢椋比她高一点点,不怎么喜欢穿长款的外套,或许是带点跟的鞋子,她们的衣角拉链的挂饰缠绕在一起。孙捡恩看得目不转睛,脑子里都是月老的红绳。我和卢椋现在也是缠绕着的吗?“小恩。”卢椋又喊了一声,孙捡恩这才抬眼,“怎么了?”石雕师傅是想说些什么的,这时候咽了回去,“没什么,我们走吧。”她握住孙捡恩的手,十指紧扣是她们常见的牵手方式。车开回飞星村,正碰上篝火活动。淡季没什么旅游团,但今天是周五的晚上,不少孩子也放学回家,远看就很热闹。孙捡恩老远就看到篝火了,她望向窗外,转弯的卢椋不用偏头正好能看见她映在车窗上的面庞。比篝火还明亮的眼睛。卢椋不知道哪来的成就感,她好像擦掉了夜明珠上的蒙尘,孙捡恩在慢慢发光。她迟早有一天会大放异彩。也会遥不可及吗?卢椋不会问,她停下车,享受这段和孙捡恩两个月的时光。“这是什么活动吗?”孙捡恩第一次见篝火,问卢椋。这个村子卢椋没怎么来过,摇头。孙捡恩有些失望,卢椋却牵着手带她过去了,从人群中精准找到本地人,问这在干什么。她找的本地人就是一个小孩。小女孩蘑菇头,身上裹着厚厚的外套,“不知道,朋友让我过来玩。”她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差不多大的孩子。小孩子问不出什么,卢椋说了句谢谢,又去找大人去了。不过天气转冷,这样的篝火还吸引了不少本地的老人,办的活动和村里的晚会没什么区别。卢椋问孙捡恩:“要看吗?”孙捡恩:“我都可以。”卢椋:“想看就留下来,不想看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她们前段时间住过这边的民宿,夜晚民宿依然亮着灯,孙捡恩吃过的餐厅还在营业。步道上的店铺大部分开着,孙捡恩之前和蓝迁逛过,卢椋有事没空。她说:“和你逛。”卢椋:“走。”她们的手没有分开过,就算卢椋觉得自己满手醋味不好闻,孙捡恩也不介意。孙捡恩:“我妈妈小时候这里肯定不是这样的。”卢椋:“都了解过了?”她有些愧疚,抛去恋爱关系,孙捡恩最初的委托是一条龙服务,她的确把客人外包给蓝迁了。孙捡恩摇头:“不了解。”“我好像什么都没干,就光和你谈恋爱了。”她心里当然也有似有若无的担忧。孝心和大逆不道的叛逆心一起煎熬,没想到熬成了对石雕师傅的色心和色胆。如果李栖人还活着,断然不会允许孙捡恩和这样一个人谈恋爱的。她的人生没有「到年纪了」这么一说,并不关心剧团学生的感情问题。葬礼上李栖人的学生提起的老师和孙捡恩的妈妈是两个人。孙捡恩有好多困惑,她不知道怎么说,在这样的夜晚,和卢椋手牵手散步的路上慢吞吞说着。“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的。”夜晚的风很凉,孙捡恩的羊羔绒外套领子翻着,里面的打底衫衬得她的脖子更修长了。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卢椋把她的发卡别好,“没有正确答案。”“你不是想要百分百决定一件事吗?”“从你决定买票来到扬草开始,捡恩,你不是想要一了百了,你只是想要知道。”“知道?”孙捡恩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卢椋。孙飘萍出生的村落古树很多,村子开发成旅游景点后几乎一步一景。白天拍照的旅客很多,晚上人少了,很久才过去一两个。淡季天冷,一些开在山上的店铺开灯但休业,咖啡店玻璃窗里团着小猫,好奇地看向外面对视的两个人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