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继续跳舞,孙捡恩才能被妈妈看在眼里。现在李栖人死了,她像是一直憋气的人忽然泄气,提不起劲。虽然身体习惯保持之前的生活方式,孙捡恩依然不想主动跳舞。她听完安璐的语音,又徘徊到卢椋的房门口。敲门没人回应,孙捡恩转了转门把,很容易打开了。房间里没有人。她又去玄关确认卢椋的鞋子和外套,也都没有。门外卢椋的车好像也开走了。凌晨卢椋不在家会在哪里?孙捡恩又有些慌了,她在室内来回踱步,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试图给卢椋发消息,又犹豫,退出来不小心点到了安璐的对话框,给对方发了表情包。安璐发了问号。又试探着给孙捡恩发了视频通话。孙捡恩的寂寞无法排解,她觉得自己病了。安璐似乎在房间打游戏,接到通话应了一声。“你是刚睡醒还是没睡啊?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不回我,我还以为你和墓碑师傅干嘛去了呢。”她依然不忘调侃孙捡恩。没想到一向冷脸的朋友面露难色,眼神也犹犹豫豫的。安璐:“怎么了?”她这才发现孙捡恩似乎不在酒店,“你在哪呢?”“不会已经住进人家里吧?”“孙捡恩你可以啊。”孙捡恩:“她不在家。”安璐哇了一声,“墓碑师傅还有夜生活呢,好阴间。”孙捡恩问安璐:“你会有忽然想亲人嘴的时候吗?”安璐也被她直白的提问惊到了,在床上蠕动了一会说:“谈恋爱的时候啊。”“你不是知道,我之前喜欢那谁要死要活的。”孙捡恩和安璐是附中同学,到大学也认识很多年了。也算目睹了身边人分分合合的感情,可能像她一样光秃秃的只有喻沐。不过喻沐似乎是想谈的,孙捡恩还听说喻沐拒绝别人的理由是孙捡恩不谈恋爱她也不谈。不知道在比什么。好像谈恋爱就会影响跳舞,实际上系里的老师也鼓励大家校园恋爱。孙捡恩:“一定是谈恋爱的时候才会想亲吗?”安璐:“不啊,色心上来路过一个帅哥我都想亲。”她思考了一会,“是美女也想亲。”也不知道她想到了哪里,又嘿嘿笑了两声,“昨晚下班路上我碰见一只马犬,好帅,我也想亲。”孙捡恩:……和我的症状不一样啊,这是神经病吧。大概是孙捡恩沉默太久,安璐咳了几声,“所以你想亲谁?”孙捡恩还是不说话,安璐怪笑了几声,“卢师傅?”“她叫什么来着?”孙捡恩:“卢椋。”安璐:“什么凉,冷冰冰的凉吗?”孙捡恩:“椋鸟的椋。”安璐搜了一会,“我可能是文盲。”孙捡恩总冷不防被她逗笑,笑了一会又难过。朋友倒是想得很开,“想亲就亲咯,今天下班我又碰见那只马犬了,隔着口罩亲了它一口。”这完全是安璐干得出的事。之前孙捡恩亲眼目睹她喊等过马路的边牧美女,简直像路边的街溜子,系里的老师看到恐怕希望她别跳中国舞了,实在是气质全无。孙捡恩:“卢椋不是狗。”安璐:“那不是更好,证明她没有主人,还是单身。”“你们都住在一起了,孤女寡女,不干点什么也太浪费这一段相遇了吧。”孙捡恩:“我是来给我妈妈迁坟的。”安璐:“你别告诉我你要为了你妈妈守孝三年啊,你大官啊,什么年代。”论嘴皮子孙捡恩说不过安璐,过了一会,她说:“太快了。”“太不正常了。”“我以前没喜欢过女的。”安璐:“你也没喜欢过男的,也不喜欢猫,更不喜欢狗。”她手机页面还是搜索的椋鸟,“现在喜欢鸟,口味果然与众不同。”孙捡恩:“卢椋不是鸟。”安璐:“墓碑师傅,身材很好,还是姐姐,又是二代。”“大不了你晚上说姐姐我好热。”安璐越说越兴奋,她和孙捡恩都没注意到门开了。卢椋在深夜从外边买了吃的回来,她进门之前也不知道孙捡恩借着月光在厨房和朋友聊天。一进屋就听到了非常露骨的话。孙捡恩:“我不热。”安璐:* “你不懂,这是一种套路,我这里教程挺多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发给你学习学习。”她简直像个移动的百科,这时候又恨不得孙捡恩一次拿下卢椋,“捡恩你身体那么软,做什么姿势都能成功的。”孙捡恩还没明白:“什么姿势?”卢椋听不下去了,打开了灯。厨房的孙捡恩吓了一跳,安璐也吓了一跳:“这老房子闹鬼啊?”她和孙捡恩都听到了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完全是梅开二度。安璐眼睁睁看孙捡恩涨红了脸,嘴唇颤抖。但她看不到来人,只感觉到朋友要炸了,汁水四溢的那种爆炸。她想:到底谁说孙捡恩是魔芋,我看她是爆浆豆腐。卢椋踩着拖鞋,都顾不上脱下还带着寒气的外套。她拎着一袋从外面买来的火锅食材和深夜的烧烤,在食物的香气里和孙捡恩对视。这种尴尬连隔着屏幕的安璐都有些受不了。但她想知道后续,只听到孙捡恩讷讷地喊了声卢椋,视频就断了。卢椋:“我不是鬼,也不用抖成这样。”孙捡恩不敢看她,她露在外面的脸红,耳朵红,脖子也红。简直像涂了一层红色的粉。孙捡恩:“你去哪里了?”她紧紧接着手机,背靠着厨房的料理台,窗外的月光都无法给她降下温度,她心也烧得呼呼,满脑子都是卢椋肯定听见了。这样的尴尬令她腿软,卢椋无声的注视也令她羞耻。“你……”在卢椋说完之前孙捡恩抢着开口,“我不会半夜去你房间说我很热的。”卢椋笑了,“可你现在看上去就很热。”“也很软。”第18章 第十八块碑“我……”孙捡恩沉默半天,依然不看卢椋,她偏头,不知道窗外溶溶的月色撒在她身上,她更像卢椋画册里的模样了。“你都听到了?”不知道过了许久,卢椋听见孙捡恩问。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到一边,点头道,“听到一两句,还是上次和你说话的朋友吗?”孙捡恩性格古怪,人漂亮不好接近,卢椋很难想象到她会有这么一个聒噪的朋友。孙捡恩点头,“她叫安璐。”她依然很尴尬,柔软睡衣包裹下的身体自觉地往边上挪,卢椋走到她身边找锅,“我煮个火锅,你吃吗?”孙捡恩:“什么?”不是在说朋友,怎么又吃火锅。这不是孙捡恩的吃饭时间,对卢椋来说饿了就吃是人类的天性。“你不饿吗?我们可是早上四点吃的斋饭。”寺庙里就是白粥素包子和馒头,小菜倒是很爽口,一天过去也早就消化完了。卢椋看了孙捡恩两眼,“跳舞不是很需要体力吗?你吃的也太少了。”她对这个专业一窍不通,完全是外行人看热闹。虽然好奇搜过孙捡恩的表演现场录像,依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知道孙捡恩跳舞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孙捡恩:“最近不跳,少吃。”卢椋买了不少东西,塑料袋上还印着当地某火锅食材的广告。孙捡恩想到第一次看她朋友圈下拉看到的那些转发送什么的消息,似乎也有这么一条。孙捡恩很少发朋友圈。以她的性格完全干不出为了赠品发朋友圈让人点赞的行为。卢椋好像不在意这方面的面子和人情,顶着AAA卢家石雕的名字在别人的朋友圈里留下无数痕迹。这也算广告宣传的一部分吗?可卢椋也会发日常,虽然拍的都是一些外卖。什么披萨的芝士卷边很好吃,希望大家也尝尝。孙捡恩和她的共友是那天加上微信的蓝迁和甘澜澜两口子。几乎卢椋的每条朋友圈下面都有她俩的点赞。孙捡恩点进过这俩人的朋友圈,好像也差不多。什么鸡锁骨买一斤送半斤,发朋友圈再送半斤。到底多好吃啊,不就是路边摊。孙捡恩是真空长大的,在学校的城市也算见过校门口深夜的烤面筋和卷饼摊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