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很感念你的这份心意。”
“还有,”姚庭川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捋着红络,朝她递去,“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
方别霜垂眸静看,没伸手:“谢姚哥哥的好意。但亲事未定,私相授受毕竟不好。你抱恙多日,留在身上保养自身吧。我有些累,想回院歇息了。你路上小心。”
话毕,少女低颈绕过他,踏出了小门。
青年转身看她走进明明暗暗的光影里,脚步提起,却碍于内宅门槛,再不能追上一步。
走过长廊,一路回至寝房,方别霜自倒茶水饮下,将芙雁支使了出去。
冷茶入喉,狂跳的心才渐渐安定。
她一边坐下,一边搁下茶盏。
手指被残茶浸得生冷。
太不对劲了。
姚庭川那日看见过衔烛?
谁都没看见,除了他?
一定是衔烛故意的。
姚庭川的记忆也很奇怪。
似乎,并不像芙雁等人是从中秋那日才被改换的记忆,而是早在七夕就开始了。否则他不会把问题遗留今天才来问。
仔细一想,他的性格、行事作风,也的确是从七夕之后变的。事发之前,有一次他还直接闯入溪汀阁,非要立马来跟她提亲。
会跟衔烛有关吗?
但那说不通为何衔烛还会被“姚庭川”击伤。
她心里霎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不对,不对。
有她不知道的第三个人在捣鬼。
且这个人一定与她有所关联。
会是谁?
事情好像远比她所看见的要复杂。
方别霜闭目静心,试着连通与老虬龙的念识交流。
然而连念数次诀语,都没能成功。
方别霜猜测他大概正跟衔烛在一处,不方便与她传音。
问小和尚应该也一样。
她直接出门去了他们所在的院落。
门虚掩着,敲了几下,没人应。她一把推开,四面环顾,发现两人都不在。
她在门口定定站着。
站了很久,才往回走。
都去哪了。
都去了哪里?
她漫无目的地走回了溪汀阁。
一日三餐食尽,早上穿上衣服,晚上褪下裳裙,就该拢帘睡觉了。
不绣花,不看书,只坐在床边想心事,一天也会很快地过去。
方别霜靠卧床头,迟迟没有放下帘子。
直至灯烛熬干了最后一滴泪,少女的意识在一声声的更漏里变得模糊浑浊,手里的书啪嗒掉到地上。
五更天的锣声又将她唤醒。
手臂枕得有些麻了,她撑着想坐起来。
黑暗中伸来一只手,轻按了下她的左肩。
随麻意涌进心脏,少年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玉石相击:“还很早。”
方别霜睁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