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扯皱了那人的衣衫,“而我如若这样做,我与你之间又该如何相处才好?”怀中的人止不住地颤抖,肩膀处的布料变得漉湿,她真的不懂这人到底在忧虑些什么。找到仇人不是她一直想要完成的心愿,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她非但不欣喜,反倒难过。造成这一切的犯人,还是她,是沈亦棠。而自己只是晚了一步告诉她这个事实罢了。“你这般心疼,可知道他们都是死有余辜,表面上端着的是高风亮节之姿,私底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金银财宝……”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笨拙地用手掌抹去那人眼角的泪珠:“这样的人不过是死得其所罢了,又何须招得你这样生气?”“我又哪里是为了这些与我无关的人生气。”她真是服了面前之人别具一格的思路。“这些人与杀害我家人有关,我恨不得亲自将他们千刀万剐,那这些该有的罪过应该要加在我身上才是。而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手上沾染了他们的鲜血。这与你而言,叫做滥杀无辜,可晓得?我又怎会让你继续为我做这些事?”“亦棠,你是个好孩子。”沈瑾文的语气与素日里对她说教一般无二,可温柔的话语中却带上了平时从未有过的颤抖与担忧。“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人吗?”不知为何,她觉得很难过,仿佛被人用最尖锐的刀具刺穿了心脏,“你只是喜欢……这样的沈亦棠吗?”“那我便告诉你,真正的沈亦棠是什么样子。”“她杀了很多了,无辜的人,罪有应得的人,不该死的人,该死的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孩子。”对方的脸上满是自己看不明白的情绪,沈亦棠猜想,沈瑾文害怕了。彻底的松开手,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桌边。水珠一滴滴的聚拢在桌面。怎么了?屋内有乌云在下雨吗?她擦了一把脸,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眼泪。眼眶氤氲着泪珠,眸中闪着暗淡的光,她感觉到对方后退了一步。破碎的心看不见出路,她决定撕扯开所有的伤疤。“多日来多有叨唠,既然如此,那也不再打扰了。明日……今夜我便离开,缘分一场,务必郑重。”她转身的速度很快,可离开的速度却很慢。也许也很快,但是给足了身后之人随手挽回的时间。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沈亦棠走了,再也没有停下。天高海阔,至此一别,再无相见。*“听闻杨墨将军家中有喜事。”“如何如何?快与我说说。”“你可晓得太和楼那沈娘子,当真是好命,嫁到那杨府里……”说话人嘿嘿了两声,边走路边戳了戳同路人的肩膀,“明日酉时,一起去凑个热闹。”“那讲真好……”那说话的两人聊天的内容轻飘飘的飘过树梢,不留下一点痕迹。但很不巧的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进了闭目养神的沈某人耳朵里去。出门偷吃的赤奴站在树枝边,斜睨了一眼多日不见,偶然相遇的沈亦棠。“你有什么感想?”闭着眼睛的人翻了个身,不想搭理赤奴。它知道这人听见了。“想去就去。”“与我何干。”“明日酉时,沈娘子就是别人的内人了。此刻不去,便是再无机会。”它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多劝,喵了一声,纵身一跃便离开了,只留下默默沉思的沈亦棠一人。*眼中只有大片的红,耳边时有时无地传来屋外的交谈声。繁杂厚重的婚服压的沈瑾文喘不上气来,她内心里泛着虚,忍不住又用手摸了下腰带。那日,沈亦棠转身离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包括她时常别在腰侧边的短刀。血海深仇,今日便要做个了结。远远处传来脚步声,过了一会,房门开了,她闻到了浓重的酒气。蓦然,视野开阔,杨墨挑开了红盖头。“沈瑾文,我的妻。今日,你便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第50章 了断喝醉之人双目赤红,嘴角噙着迫不及待的笑,两只手伸了过去,想要抓住沈瑾文的肩膀。坐在床榻之上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激灵,下意识抬手阻止。对方的动作很粗鲁,见她反抗,他钳制住她的手腕。这个姿势于她而言万分不利,只要杨墨稍微弯下膝盖,就能够轻易触碰到她腰际那坚硬的刀柄。那人的气息陌生且黏腻,宛若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身侧,让人动弹不得。起初的动作很是急切,可见到身下的人无力反抗的模样,杨墨恢复了几点理智,反倒不急不缓了起来。他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拾起沈瑾文颈侧的一缕秀发,粗粝的手掌绕过虎口抚摸缠绕了几圈在掌心。这个动作十分精细,沈瑾文额角泌出薄汗,她抬眼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烛光打在杨墨的脸侧,忽闪的灯光衬得这人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但无论如何,至少在外面喝了的酒醉样,看上去人是清醒了不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