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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何事?”陈姨的脸色极差,沈瑾文伸手扶住对方的身子。“方才我接到消息,我家官人今日拉车接客时突然口吐鲜血,我必须快去看看。”“可要帮忙?”听闻这一噩耗,沈瑾文心揪了起来,猛地一疙瘩。“无事无事,我得快去看看。”陈姨着急得语调颤抖,慌乱地拿过行李便离开了。陈姨告假三日,沈瑾文数着日子,掰着指头等着对方回来。“早就过了该回来的时间,可还是了无音讯。”她不安地在屋内踱步,“我该去看看的……”说做便做,在周围打听了好一番,赶去了城东的一个诊所。屋内蒸腾着草药蒸煮过的苦味,沈瑾文下意识闭气,仿佛嘴里还残留着上次生病喝药留下的苦涩。突然,鼻息隐约透出一阵柔和舒心的香味,耳畔边传来某人隐隐带笑的话语,“姐姐出门这般匆忙,怎么忘了带我。”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通体被清洗了一般,脑袋也没有那么晕乎乎的,下意识锢住对方的手腕,那份担忧微微消散了一部分。“我们一起进去。”药馆内不大,她们无需多寻便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个坐在一旁的熟悉背影。“陈姨。”沈瑾文对着那人叫了一声。原先肩膀小幅度颤抖着的人一顿,忙伸手在脸上揉过,转过身去,语气惊讶道:“小姐,您怎么来了?”陈姨的双眼红肿,唇色苍白。短短几日未见,却恍若过去了好几个春秋。“我实在担心……叔的身子可好些了?”强撑精神的女人在听到这句话瞬间卸下了坚强的外表,一忍再忍的脆弱很轻易地被戳破。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宛若奔流不息的泉流顺着下巴打湿了衣襟。这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吵醒了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男人。去岁冬日,沈瑾文才见过这个男人不久。陈姨的官人是个老实能干的马夫,两人老来得女,孩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岁。夫妻之间向来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算是和满。印象中健康壮硕的男人现如今骨瘦如柴的躺在病床上,很难不让人唏嘘。“小姐您评评理。这人嘴巴比石头还硬,这几日不管我如何相问,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医师都说了你这伤不是一朝一夕成的,你还要瞒我。”被说了一顿,当着沈瑾文面前,躺着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舔了舔龟裂的嘴唇,没了办法。“我本以为是小事,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于是就瞒下来了。有一日拉车,冲撞了苏大人,被他手下的人踹了一脚……当下没事,去药馆抓了几服药吃过便好了……”“你应当与我说的……”袖口擦拭泪水的速度还不及从眼眶流出的速度,“这怎么能大事化小。”自家娘子哭的他心碎,他急火攻心,蓦地咳嗽了起来,陈姨忙拿帕子捂着,却见素白色的帕子上沾上了血迹。无奈地扯着笑,料到了自己时日不多,他沙哑着嗓音,“可真是舍不得,我还没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别说这种话,会好起来的。”“都是命,哪能容得下我们这些穷苦人……”那人的语气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后面宛若抽丝,似有似无。陈姨侧着脸,耳朵凑在对方的嘴边,语气颤抖地说:“官人还想说什么?”他使了全身最后的气力,眼中带着央求,目光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沈瑾文。“照顾好……自己……”手臂垂落,躺在床上的人彻底没了气息。--------------------第44章 开窍回来的路上两人都十分缄默,沈亦棠甚至都来不及与她说些什么,这人便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心脏抽疼得泛着酸涩,沈瑾文也来不及留意回到房内更衣。扯过被褥把自己埋进去,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忆起对方离开时望向自己的那最后一个眼神。她又想起了自己逝去的父母。冰凉的泪水打湿了褥面,蹭在脸颊上涩涩的极其不适,沈瑾文捂着嘴,尽量控制住忍到颤抖的肩膀。被褥中氧气稀薄,呆久了难免呼吸不畅。不知何时,自己身侧的位置一沉,肩肘边攀上一阵温柔的力度。那人把被子扯开一个角,足够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进去便不再多动。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她后知后觉地蹭蹭自己被冻到没知觉的手指。对方的温度透过被褥透上后背。她像飞蛾扑火的虫子一般毫无保留的把身上的力道卸到对方身上。沈亦棠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掌轻抚过她的手臂,就像素日里她夜晚受惊睡不着时,她不厌其烦安慰着那般。鼻头又一酸,但这次不再是悲伤,而是庆幸。蓦然转身,她紧紧地抱住了沈亦棠的脖颈,鼻尖克制地嗅闻过对方好闻的味道。那人的肩膀变得可靠,在这生活的岁月里,沈亦棠早已褪去了初见时的懵懂与稚嫩,已经是个很有魅力,值得信任的少年人了。“太好了。”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略微沙哑,“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那晚瘦小的自己捧着沉重的骨灰盒,蜷缩在陌生冰冷的床榻之上时只觉得无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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