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诏诲将信将疑地接过阵法图,本以为是冼昭明在敷衍自己,准备丢到一边时却又舍不得,心想反正一年来为了给冼澜治病,试过的方法不在少数,多这一种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启昼山家大业大,不差这一点东西。
而这一试之下,冼澜的身体竟然真得有了起色。
冼诏诲这才真信了自己的哥哥是替自己寻医问药去了。
既然如此,是不是等到冼漓十八岁后,他也会信守承诺,让冼漓和澜澜缔结灵缚?
冼诏诲想到这里,心中又升起了迫切的希冀,他又去找了冼昭明,想说让冼昭明带嫂子和侄子回启昼山居住。
冼昭明又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现在世道变了,女人也可以读书经商从政,九鸾在山下这十年间经营起了自己生意,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实在是无暇回去,诲儿要是想哥哥了,可以带着淑仪和澜澜来人间看我们啊。”
你还是不肯回来。
冼诏诲听着兄长的解释,一会儿觉得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不回启昼山是为了防止澜澜拖累冼漓,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过几年他们就会回来,让冼漓和冼澜缔结灵缚。
这两个念头如同两个敌对的战士,在冼诏诲的心中交战了多年,直到六年后,冼昭明孟九鸾身死,冼诏诲将冼漓接回启昼山,他心中持续多年的战火才在一方的大获全胜中停歇了下来。
至于哪一方倒下了,那时候还沉浸在至亲去世之痛的冼诏诲并没有分辨得出来。
凌冽的夜风忽得一止,冼诏诲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冼澜的气息传来,让冼诏诲一直悬着的心倏然放松了下来。
涂英变回人形,并没有给冼诏诲松绑,他被捆妖绳的法力所限,变回了原形,十分狼狈地被涂英拎着后脖颈直接拎了起来。
“小漓,走了。”涂英回身,叫上还保持着狸花样子的冼漓,推门进了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冼诏诲进屋后先是用目光扫了一眼房间,看到被绑起来的冼澜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感受到冼澜身体里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又回到了当初那病弱的样子,顿时心痛不已。
他仇恨地看着在场的御灵师们,对方却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仍然自顾自地说笑着。
“冼老板,你很守时嘛。”罗焕之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调笑道。
“放了冼澜,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冼诏诲冷冰冰地说道。
“别紧张啊冼老板,”罗焕之笑笑,用法术招了一个砂糖橘过来,一边剥皮一边讲道:“你放心,我们都是正经的御灵师,很信守承诺的,只要你肯把冼漓的记忆还给他,我们就会把冼澜放了。”
“而且不会追究他抢夺堂兄灵力这种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哦。”涂英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补充道。
冼诏诲看了一眼几人的表情,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就不怕我做手脚?”
“那你能做成才行啊。”涂英不甚在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