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沢田纲吉加大力度快要把他的头发连根拔起,刚闹腾没一会儿的白兰立即能屈能伸地捂着脑门讨饶道: 这回的痛呼也是真心的。 白兰反过身来就地坐下,头往后仰枕上沢田纲吉的大腿,蛆虫一般扒黏住监视官。 他仰望着上空,豁然笑道。 注:【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奔腾直泻,像香槟酒一样汩汩地流淌,为了这,有人在神殿里被戴上桂冠,以后又被称作人类的恩主】这段话取自《罪与罚》,略作改动 无面人·完 白兰回到了座位上,他向来很好打商量,只要对方有这么做的价值。 沢田纲吉拿起盅骰里里外外地翻看并接道: 从一开始监视官就不对游戏的公正性抱有期望,可这两把玩下来,他发现古川似乎并没有偏袒白兰的意图,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具体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最终也没下定义。 隔离室内的生物传感监控与之呼应般调整机身,进一步聚焦在三“人”身上,准确地捕捉、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禾生壤宗表现得十分宽宏大量,沢田纲吉则更关心另一个方面。 “问题吗……我们更愿称之为结构的调整优化。” “这么说吧,现如今构成西比拉的上百个大脑在做出判定时,大约有三分之一会倾向优先参考白兰的建议;而与之相对的,另外也有三分一被迪诺拉拢异化;还有三分之一则仍然保持中立,选择观望,形成了三足分立的局势,互相制衡、彼此监督。”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迪诺靠的则是更加强硬的手段,不久前他触犯红线意欲摧毁西比拉的本体,我们因此损失了一部分‘零件’,不过到底是蚍蜉撼树,迪诺失败后便立即用一种烈性病毒感染了西比拉,急症几乎顷刻间就席卷了整个系统,我们采取了一级响应预案才将‘病情’控制到现在的程度,而那个病毒,我们最终将其命名为……‘沢田纲吉’。” 禾生壤宗古怪地笑了一声,很快又恢复如常,平铺直叙地道: “免罪体制基本都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并不具备和人类共情的能力,早已剔除了累赘的情感,这也是我们能客观评判的重要基础;而迪诺所做的,便是主动分享,用他洪灾一般的情感、记忆,以及感知冲垮防火墙,试图把那怪物一样的执念植入所有大脑,其庞大的体量和冗杂的数据一度让西比拉超载停摆了012秒。”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想要竭尽所能避免你也被做成一副空壳,他应该宁愿带进地狱也不会将这些视若至宝的存在交给西比拉;我们也由此充分理解了沢田纲吉的全部,无论是你的模样和感触,脾性和爱好,优点和缺陷,还是……动情时会做出的反应、发出的声音。” 沢田纲吉当即毛骨悚然地甩开手,羞恼的薄红、愧疚的涨红,还有酸楚的闷红,愤怒的赤红复杂地爬满脸颊。 “我……不,应该说‘我们’,我们都很中意你噢……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