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停了下来,苦笑一声:“可是为什么,小秋脑子里关于他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呢?” 哪怕男人可能听不见,哪怕听见了也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老公?”他本能地伸手接住男人的手,“你醒了吗?” 谢秋怔了怔,语气迟疑道:“老公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老公,其实有时候吧,我是有点羡慕你的。”谢秋顺势俯身,将脸枕在男人的手背上,“这里有很多爱你的人,你妈妈,你弟弟,你爷爷,可能还有好多其他的人。” 谢秋没在意,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温热的掌心:“所以快点醒过来吧,只有醒来,你才能守护好你想要守护的一切。” “劳工!”谢秋叫了起来,“你再掐我的脸,我蒸的要森气了!” 谢秋眼珠子一转,大胆地鼓起嘴唇,亲了口盖在脸上的手心。 果不其然,男人触电般收回了手。 贺司宴放在床单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发出某种沉默的抗议。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握成拳头的手指倒是慢慢松开了。 一首播放完毕,他按熄手机,准备起身:“老公,你该睡觉了。” 谢秋握住那隻手,疑惑道:“老公,你还想继续听歌吗?” 谢秋一个没防备,猝不及防被拉下去,扑倒在男人身上。 谢秋:“!” 结果今天,他被迫以这种超近距离正面怼了上去。 谢秋呆了几秒,倏然回过神来,一把甩开握住自己的大手,起身往后退。 走廊上的护工听见动静,马上推门而入:“大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哦哦!”护工不疑有他,“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床上的男人又一动不动了,苍白的大手摊开在床单上,瞧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贺司宴双目闭阖,满脸沉静。 一个常年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竟然时不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手劲,简直是匪夷所思。 谢秋放下双手,目不斜视地替男人盖好被子:“老公晚安,好梦。” 然而谢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男人拧起眉心,双手再次握成拳头撑在床上,似乎是想努力撑起上半身。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几秒,男人的上半身几乎就快要离开床单了,可惜最终还是无力地回落下去。 只是右手依旧抓着床单,仿佛不甘心就这样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几天后,终于来到了贺老爷子寿宴前夕。 “好,先这样吧。”苏婉蓉微一抬手,“今晚大家早点休息,明天都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