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康坊距离兴庆宫本来就近,收到消息的吴怀实全力往这边赶。
捉奸捉双,只要他亲眼见到李琩与韦妮儿私会,他们就算没事也有事了。
大街上两人正大光明在一起,不好挑理,但私人宅院相会,那值得说道的可就多了。
吴坏实跟了高力士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怎么颠倒黑白吗?
杨玉瑶和达奚盈盈要商谈很久,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复杂,而杨玉瑶可谓一窍不通,她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直接就想干票大的,也是因为基哥的撑腰给了她底气。
李琩在一旁聆听半晌后,心知再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于是便出了房间,在小院内来回溜达。
达奚盈盈的宅子本来就小,溜达溜达就到了前院,只见韦妮双手托腮,正坐在一个小石凳上发呆,而颜令宾已经不在了。
韦妮儿背对着李琩,背部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一个人安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琩无奈上前,开口道:
“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韦妮儿猛地转身,看到李琩那张脸之后,恬静的脸庞瞬间喜笑颜开,但又转瞬落寞,叹息一声,道:
“今日中书省的萧紫薇,去了我们家,要给我和独孤士明说媒,我心烦意乱,想着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来这里了。”
说着,韦妮低头道:
“心里也是想着,也许你在这边,所以盼着能见到你,说说话。”
李琩摇了摇头,来到韦妮一旁坐下,淡淡道:
“我有正妻了,还是今年刚娶的,你是韦家嫡女,我不好委屈你,你我之间的事情,难有结果。”
韦妮儿一愣,抬头直视李琩:
“如果你没有妻子呢?是否愿意让我做你的妻子?”
李琩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韦妮儿看在眼中,精致的面庞瞬间呆滞,苦笑道:
“我知道,家之婚姻,必由谱系,世家联姻,从来都牵扯很多,我偷听到家中长辈的谈话,得知太子妃其实不愿意我嫁给广平王,因此与太子多有争执,可见,我究竟会嫁给谁,需要权衡的太多了,女子讲究上嫁,我嫁独孤士明,连平嫁都算不上,我知道,阿爷心里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李琩默然无语,虽然太子妃说了,太子不会因为这件事与他生出嫌隙,但是,自己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他不能表现的主动,否则太子那个小心眼心里肯定不得劲。
一个张良娣,已经让两人有嫌隙了,如今又出来一个韦妮儿。
政治婚姻真的太复杂了,两情相悦结婚的,在当下是一对都没有。
李琩心知,基哥最后肯定还是要拍板,将韦妮儿强塞给自己,他呢,需要表现的非常的不愿意,否则基哥和太子都要不爽了。
这两人都希望他不乐意。
维持与太子的关系,务必要小心谨慎,两人只有精诚合作,才有极小的机会拿下基哥,如果合作都不能真诚,成功率为零。
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手干掉韦后的时候,双方之间绝对是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韦妮儿一直注视着李琩的表情,她感受到了一丝决绝,给人做小,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很奇怪,她从见到李琩的第一面起,对方的身影便一直萦绕在她心房。
就好像,他们已经相识很久,让她有种我们本该只属于彼此的感觉。
这种念头久了,思维潜移默化,她已经将李琩视为心上人,情不知所起嘛,爱情这玩意,本来就是玄之又玄。
就在这个时候,宅门外突然传来一丝响动,李琩一愣,听的出是李晟发出了一声“啊”。
正常情况下,他啊什么?
李琩双目一眯,本能的快速起身,将韦妮拉至身后,也就是这一刻,院门打开,十几名精壮的汉子蜂拥而入。
李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是吧,谁要暗杀我?李晟他们已经被摆平了?
闯进来的这些人后面,一身常服的吴怀实龙骧虎步的跨进门槛,一眼就看到了李琩。
见到对方,李琩内心的紧张一点都没有减少,而是直视吴怀实道:
“你想干什么?”
吴怀实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了,让李琩给误会了。
“误会误会,”吴怀实苦笑着抬起双手:
“隋王莫惊,我只是收到消息,这里有韩庄的余党藏匿,这才匆匆赶来。”
说罢,他赶忙朝身后摆了摆手:
“都出去!”
羽林军迅速撤离的干干净净。
吴怀实一脸歉意道:“宅门没有关,奴婢这才想着雷霆而入,一举捉拿罪犯,不曾想惊了隋王,恕罪恕罪。”
他已经看到躲在李琩背后的韦妮儿了。
李琩心知他是在扯淡,冷冷道:
“吴将军不认识严武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本王在这里?”
吴怀实笑道:“奴婢并未见到严武,否则怎敢如此莽撞。”
李琩一愣,顿时火气,mlgb的,你这护卫是怎么干的,关键时刻人不在?
他知道吴怀实不会说谎,人家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吴怀实瞥了一眼李琩背后:
“惊扰了隋王的好事,奴婢的过错,您请便,我这就走。”
李琩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并没”
“不用解释!”吴怀实赶忙抬手打断:
“您的私事不必对我说,奴婢告辞。”
说罢,不等李琩开口,吴怀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真等人家解释了,自己就白来了,不解释,才会云遮雾绕,引人遐想。
回宫之后,他大可以对高力士说,自己撞见隋王和韦三娘,好像在私会。
那么高力士转呈李隆基就会说:隋王和韦三娘,似乎在私会。
李隆基:他们在私会。
只要两人私会的消息从宫内往外传,那这一对,不成都得成。
因为韦妮儿已经名节有损了,要想不损,只能嫁给那个损她的人。
等确定人都走后,李琩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丫头,韦妮儿仍是抓着他后背的衣服不放,一脸的平静心安,就好像有李琩在,她什么都不怕。
看向李琩的眼神中,仰慕之情一览无遗。
李琩看在眼中,心知自己背了一笔桃花债,自己成了偷心贼了。
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
“这个严大郎,一上午跑出去三次,说是吃坏了肚子,又撒尿,又”
从外面进来的李晟,正向李琩汇报,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又撒尿又拉屎,察觉有女人在场,不宜说的这么粗鄙,于是又将拉屎给咽回去了。
李琩就坐在院子里,脸色阴沉。
他现在已经怀疑吴怀实的动机了,韩庄的余党值得你亲自出马?偏偏你来的时候,严武还不在?
他身边的扈从,吴怀实只认识严武,如果严武在场,就不会有刚才的突然闯入,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开元时期,不是大乾王朝修仙世界,李琩双拳难敌四手,刚才那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个王八蛋,他给吴怀实做内鬼?狗日的吴怀实,吓死老子了。
好在他的胆怯,都在内心,而表现出来的,则是威武之气概,在韦妮儿这边,绝对的上大分了。
李无伤也是语气不满道:
“咱们拢共就十个人,就我们三个守在门外,结果他还不在,我方才出去看过了,守在外面的兄弟刚才也被控制住了,好在李晟喊了一嗓子,让殿下有所警觉。”
李晟还是给力的,见到羽林军掏出的腰牌之后,仍是冒险给李琩发信号,但只是啊了一声,就被羽林军给捂住嘴巴了。
羽林是禁卫军,在人家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你出手反抗,形同造反。
李琩脸色难看至极。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包庇的人,敢出卖他。
不一会,严武回来了,耷拉着个脑袋,进来之后也不吭声。
因为李琩三人所展现出来的氛围,让他心虚了。
“你们俩先出去,”李琩摆了摆手。
李晟和李无伤对视一眼,出了小院。
“隋王官署的职位,你就不要兼了,金吾卫的差事照旧,”李琩淡淡说道。
严武一愣,赶紧跪下来,道:
“是卑职的错,是”
他本来想老老实实都对李琩交代了,但一回想,自己答应吴怀实不能泄露,而吴怀实向来都是给圣人和高将军做事,这中间怕不是还牵扯着上面。
那就不能说了,只能自己生扛下来。
李琩笑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有难处的,让你离开王府,也是避免再被他人利用,并不是不信任你了,你可不要乱想。”
他已经对严武不信任了,但漂亮话还是要说的,什么是领导?忽悠下属是必备技能。
严武是聪明人,心知李琩对自己肯定是有芥蒂了,他当初要不是知道吴怀实是想撮合李琩和韦三娘,他也不会答应帮忙。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隋王的恩情,小子一直记在心里,但有驱驰,莫敢不从,”
说罢,严武给李琩磕了个头,就这么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我怎么看不明白?”一旁的韦妮儿神情疑惑道。
李琩叹息一声:
“对错不由人,做好人做坏人,有时候也由不得自己,你呀,回家里准备一下吧,或许不用多久,会有人召你入宫。”
韦妮儿更迷糊了:“召我入宫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李琩无奈起身,心知有些历史,不是他能改变的。
媳妇还是媳妇
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