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
李敢脸色那叫一个精彩,想张口说什么,可李广一个眼神瞪过来,当儿子的只能缩了缩脖子,嘟囔道:
“凭啥委屈我?”
“陛下给了话,以后再有战事,会让父亲等人领兵,重新把爵位封回来。”李珆神情有些莫名,“此事必须得体谅,陛下的诏令已经下发,不可能收回……”
话音落下。
屋内三人齐齐陷入沉默。
按照李广以往的脾气,他不应该沉默,左一句‘凭什么!’右一句‘我要面见陛下!’
这才是李广的一贯作风。
诶。
正是他在大街上拦住李广利那副作态,那才对味嘛,他现在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无他,一句话——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经历的越多,教训也就越多,李广混不吝的活了几十年,自打封侯后,他越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所以李老头回顾人生,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总结出两条十分简单,又直击命脉的行事准则。
第一,皇帝是老大。
第二,太子是老二。
酎金夺爵,从第一条出发,李广利、赵禹能做出那么大的事情吗?废除天下一半的列侯?
不行知道吧,他们没那个能力!
可以拍板的人,只有皇帝陛下。
李广一早就猜到是谁在幕后做主推动,之所以还要怒气冲冲找李广利、赵禹闹,无非是为了那两个字——
公道。
如果仔细回忆便会发现,李广堵住赵禹二人时,一开口就把夺爵的事扣在他们头上……
这波操作有智慧,但不多,有点谨慎,也不多。
真正聪明的人。
是不会让李敢带着缇骑一起上的……
“父亲今天鲁莽了,堵住李广利等人不是不行,可你不该带着缇骑去堵,更不该让缇骑动手。”
李珆肃声道:“缇骑是京城武备力量,轻易调动乃大忌,何况还是用来袭击朝廷公卿?”
“若非之后殿下让你找补,闭门思过的又岂止祖父一人?”
倘若不找补。
又岂是闭门思过能揭过去的?
李敢想起太子让自己带缇骑去护住赵禹二人的一幕,表情讪讪,李广这会儿也有点尴尬。
见祖父与父亲变颜变色,李珆才顿了顿,接着道:“这次父亲被除爵,可能是因为太子宫的缘故,遭了李广利的蓄意报复。”
“殿下宽仁,想给一份补偿,上谷郡郡守跟殿下有些交情,能举荐堂兄去担任一个领兵督邮。”
“在边郡历练几年,将来殿下寻机会再提拔……”
庭院旁。
李良娣交待完要交待的,已经起身离去,李广父子俩站在廊下,遥遥相望,李敢疑声道:
“太子给珆儿灌了迷魂汤?我怎么感觉她很偏向太子呢?”
“你懂个屁!”
身边李老头的一脚把儿子踢了个趔趄,李广骂骂咧咧道:“不偏向太子偏向谁?”
“真偏向我家,没准就成了祸事……”
后面一句李老头说的含糊不清,要问为什么这么想,他也不知道。
但他日常把玩几十年积攒的智慧时,窦家、田家的结局隐隐告诉李广,做外戚,也是有讲究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