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悔恨、怒骂已经无用,谁让昨夜他从了大流,胶东王收敛思绪,下了车舆,再一次混在诸王当中……
中山王、常山王一众诸侯王到场,纷纷目露关切,大司马、丞相、御史大夫等百官也聚在四周,若有所思。
“皇兄,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面对皇帝的搀扶,这一次赵王却很执着,言说陛下不降罪,他绝不起身。
七哥这般请求,皇帝哪里肯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兄弟情深,就是没人让步,旁边也无人上前劝阻。
直到宦者令掐着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作为奴婢的他才上前低声道:“陛下,天寒地冻,赵王又穿着单衣……”
“您看?”
皇帝闻声,左右为难,见赵王已经冻的嘴唇发紫、身体发抖,这才重重叹息一声:“唉!”
“皇兄,下不为例,再不可这般呀!”
也不知是感动莫名,还是太冷,赵王哆嗦着挤出一个笑脸,“谢……谢陛下!”
“快,快给赵王披上冬衣,可不能冻着。”宦者令后知后觉的公鸭嗓响起,内侍奔走,宫门前重新活泛起来。
今日出了这事,皇帝无心再上朝,告知大臣们散了,他则扶着自己的七哥,入了未央宫,再续兄弟情去了……
北宫门外。
皇帝刚走,中山王等人便将刘据围了起来,七嘴八舌。
老二家的说自己有几座铜山,都献给朝廷,老六家的说自己国中铸币匠人最娴熟,也献给朝廷。
总之一句话。
朝廷收回郡国铸币权,他们鼎力支持!
刘据只是笑了笑,指向不远处的御史大夫石庆,“诸位,孤先前便讲了,铸币是朝廷的事。”
“你们可以和御史大夫分说。”
在宫门外看了半天,即便一无所知的朝臣也品出点味道,况且石庆一早就得到过皇帝的提示。
所以诸侯王们围拢过来时,石庆应对自如。
“殿下。”
两位大司马走到刘据身边,霍去病朝未央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直截了当道:“赵王是闹哪样?”
卫青就含蓄的多,温吞道:“赵国不安分了?”
额……
好像也没有含蓄多少。
刘据循声望来,见表兄和舅舅两人,一人按住剑柄、凌然而立,一人手捧笏板、不露半点锋芒。
见到这一幕,刘据失笑摇头,朝两位大佬道:“小事情罢了。”
他也看向未央宫方向,渐渐收起笑意,平淡道:“一场小误会,赵王近年有些跳脱,孤和父皇敲打敲打他。”
“眼下来看,误会解开了。”
霍去病听到这个解释,脸色不变,卫青倒是回了一句,“那便好。”
误会解开便好……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解开了误会,刘据就从‘小崽子’成了‘贤侄’,‘孤的错’成了‘寡人的错’。
昨日还在怒目相对、险些撕破脸的两叔侄,今日见到,乃至日后见到,又会是一副合家欢场面。
至于大家心里的真实想法,反而没有深究的必要,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维持住体面就好。
说到体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