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他诸侯王听了这话,觉得挺有道理,点头的点头,搭茬的搭茬。“喔。”
刘彻沉吟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赵王,又扫了眼鼾声大作的中山王,亲切道:“两位皇兄说的是,朕这天子……”
“还得听你们的呀!”
话音刚落,喧闹的殿内有那么一瞬的停滞,神奇的是,鼾声竟然也停了一瞬。
下一秒,赵王刘彭祖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略显紧绷,赶忙摆手:“陛下误会了,我等岂敢多嘴?”
“臣自罚一杯!”
其他诸侯王见状,也从先前的停顿中缓过神,纷纷举杯,笑闹着互相敬酒。
高坐主位的皇帝笑了笑,顺势加入到新一轮宴饮中。
欢快又起,鼾声如雷。
所有人仿佛都忘了先前那一份不自然,唯有年少的河间王差点火候,与人笑谈时神情偶尔有些僵硬……
皇帝与众兄弟关系好吗?
肯定好,瞧瞧眼下其乐融融的场景,谁敢说不好?
只是。
在这份好关系下,有那么几个前提。
老二河间王一脉爱文事,老四鲁王虽不爱文辞,但爱音乐,老七赵王爱财,老九中山王爱色。
老十四常山王爱骄纵怠惰。
与之对比的是,老五江都王爱四方豪杰,结果他这一脉蒸发了,老十二胶东王爱‘冒险’,结果他病死了。
剩下的几脉,要么在景帝时就不受重视,要么第一代死的早,不足为虑……
当今天子对自己的亲兄弟们,那是真的好。
好色,他支持;贪财,他由着;偶尔淫乱,他睁只眼、闭只眼;偶尔杀人,他笑一笑,兜着。
哪怕造反,他都送其早死早超生!
能不好!?
有这样一个亲兄弟,就和此时此刻大殿内一众诸侯王们一样,偷着乐吧!
一场欢乐的宴席散罢,诸侯王们相继离去,独留下皇帝一人坐在龙榻上,默默注视着殿内的杯盘狼藉。
“陛下?”
寻常内侍候在殿侧,不敢靠前,唯有宦者令弓着身,轻声请示了一声。
当啷,皇帝将手中酒盏随意丢在案几上,顿了顿,平静道:“去太子宫。”
“是,摆驾太子……”
宦者令传唤的声音还未说完,刘彻便伸手打断,“不必大张旗鼓。”说话间,他已然起身,朝殿外行去。
老太监品出陛下情绪不对头,立刻低眉顺眼的跟上去,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太子宫。
皇帝突兀出现时,沿途护卫、宫女惊愕归惊愕,行礼的速度不慢,有人想去通禀太子,却被皇帝摆手制止。
一路直往甲观殿,不多时。
“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甲观殿那处楼台之上,苏武与刘据相继拱手施礼,眼中都带着愕然。
刘据偏头看了看宦者令,老太监四十五度角低头、目不斜视,没有给任何暗示。
有时候。
没有暗示,本身便是一种暗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