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磕在桌案上发出轻响,渠毕看了一眼飘着几片叶子的水,手没有动。
“茶,解腻的。”金日磾坐下身,嘴角微微扬起,“你刚吃了荤腥的东西,喝这个正合适。”
渠毕闻言抬头望去,眼珠子一动不动,冷声道:“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南下,不是听伱怎么监视我。”
对面的金日磾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你冒着天大的风险南下,是想跟我谈谈你那位呼衍氏阏氏?”
话音一落。
渠毕冷厉的脸色动了动,愈发阴翳,盯着金日磾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金日磾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轻松模样。
“你看看,我说有关在郡城里监视你的事,你不开心,我说了在草原里监视你,你又不乐意。”
他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实在搞不懂你。”
话罢。
屋内安静了下来,渠毕紧紧盯住对面之人,金日磾与其坦然对视,两人一个阴狠,一个平淡。
过了会儿。
渠毕先移开目光,喝了一口热茶,待吐出一串白雾后,他才不咸不淡道:“急着唤我南下有何事?”
金日磾很想回一句,没事就不能唤你?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忍受度,他没有说大实话。
是的。
金日磾唤渠毕南下,亲自与自己见一面,确实没有什么正经要务,单纯就是想和他叙叙旧。
免得这位‘朋友’心野了!
最近大半年,金日磾一直在各地奔波,尽可能的将【甲卫】铺开,成效不能说进展神速,只能说差强人意。
想从零建立一个扎根地方的情报组织,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如当年布局长安城一般,都需要大量时间。
其他地方仅仅是个框架。
但北地,却是金日磾抓的最紧的地方,为的就是他眼前这位小兄弟——匈奴大单于次子!
虽然匈奴现在有两个大单于……
不过没关系。
金日磾最是有善心,他可以帮一帮,“听闻你们现在有两个大单于,草原动荡加剧,每日都有厮杀。”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火盆中木柴劈啪作响,屋内的气氛,随着金日磾这句话说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渠毕脸色时而阴沉、时而狰狞、时而忌惮。
时而又充满了恨意!
金日磾问他,有需要帮助的吗?有,当然有,如果没有,渠毕岂会千里迢迢,深入敌营?
如果没有。
金日磾又岂会故意发问呢?
乌维与句黎湖争夺大单于之位时,两人拉拢完王庭的力量,同时各奔东西,乌维往东,找左贤王联盟。
句黎湖往东,找右贤王联盟。
然而。
句黎湖在去西域找右贤王时,只带了长子去,留下次子渠毕驻守单于庭,仅限于此也就罢了。
关键在于。
前不久,西边传来消息,句黎湖诛杀了前右贤王,扶持自己长子为新右贤王,统领右部!
大汉边塞一处卖炊饼的后堂内,年轻的匈奴二王子低声道:“我想,我们确实有些话题可以谈一谈……”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