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意思……’
‘骠骑将军封禅,是打着太子的名号?’
察觉到怀疑的目光扫来,尽管刘据的脸皮有点烧,但为了表兄的安危,该出手时就出手!太子腰悬宝剑,抬头挺胸,仿佛在说:“没错,封狼居胥的壮举里,就有孤一份!”
“绝对的!”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在助人为乐的前提下,刘据为了蹭名声,也是豁出去了。
须知。
封禅一事,日后一只手……不,还是得两只手才能数得过来。
当今天子就不说了,这位主以后会把封禅当成家常便饭,有事没事就往泰山跑。
武帝之后。
汉光武帝刘秀封禅,汉章帝、汉安帝这两位也都去过泰山蹭封禅,再之后,便是唐高宗、唐玄宗。
等到宋真宗去泰山封禅过一次……
后世皇帝就不再去那里封禅,只来祭祀。
封禅是祭祀形式中的一种,仪式更复杂、规格更高、意义更重大,往往由皇帝主持进行。
而规格一般的祭祀,皇帝亲自去可以,派官员去也可以。
那么。
帝王的封禅,必须要到泰山吗?也不一定,成为‘圣神皇帝’的武则天便在嵩山封禅。
满打满算吧,两只手数的过来,现如今,刘据就要借着霍去病的东风,也往里挤一挤。
不能独占一根指头,起码也得蹭个指甲盖。
什么?
刘据把锅背了,就不怕刘彻将来给他穿小鞋?
如果怕的话,小刘也就不会背了,再者,也无需怕,因为在封狼居胥一事上,老刘的态度是——
“好!封得好!”
宣室殿外,刘彻一手拉着卫青,一手拉着霍去病,君臣三人并肩入殿,皇帝此刻正大声说着:
“听闻骠骑将军在漠北封禅后,朕浑身战栗,恨不得仰天长啸,匈奴的圣山,就该踩在我汉人的脚下!”
“快哉!”
入了大殿,刘彻仍不松手,临到御阶前,他才拍着霍去病的手臂,先对这位爱将道:“朝中有人说你僭越。”
“无需管!”
皇帝大手一挥,傲然道:“你是我大汉的将领,封禅时行的是我大汉礼仪,那便够了,没有僭越!”
“朕唯一不满的地方,是如此雄壮伟岸的一刻,却没有朕的身影,甚憾,甚憾!”
此言一出。
卫青、霍去病两人振奋自不必说,跟着入殿的众人则神色各异。
宦者令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某人,欲言又止,百官们先是讶然,随即脸色就各有各的精彩了,心说:
‘咦,陛下的词儿有点耳熟啊。’
‘刚才谁说无憾来着?’
刘据说的,所以在皇帝老爹正上演君臣情深时,无需别人点破,他这个太子就挺起胸膛,主动站了出来。
“禀父皇!”
“骠骑将军在漠北封禅,期间有儿臣的身影,父皇虽然没到,但儿臣代替我们皇家,到场了!”
一本正经的说完后,在皇帝惊愕的目光中,刘据呲出一口白牙,笑问道:“父皇,您无憾了吧?”
“伱……”
刘彻一时怔住,什么跟什么,数千里之外的封狼居胥,还有太子的事儿?
好在,有眼力劲的宦者令紧忙上前,对着皇帝附耳说了几句,然后……
刘彻就瞪住自己儿子,几次张口欲言,又几次都说不出话,最后重重点了点刘据,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好好,太子纯孝,还知道把那柄意义非凡的剑献给朕,朕确实无憾了!”
……牛。
除了这个字,刘据心里剩下的就是各种脏话,暂且不提,因为他不敢骂出口,皇帝现在也不想听。
抚慰完骠骑将军,抢完太子,皇帝将目光转向大将军,复杂中带着深沉。
“朝中亦有人说你此战未尽全功,不应重赏,朕不以为然,斩首四万多级,即使未尽全功,也该重赏!”
“朕决意……”
“陛下!”大将军忽然出声,抱拳躬身,诚挚道:“放跑伊稚斜,是臣这个主帅的过失,臣难逃其咎。”
“此战斩首数万,却是兵卒用命,又有李广、赵食其等将领奋死,臣不敢居功!”
“陛下,若要赏,请赏诸将,若要罚,请罚臣!”
话音落下。
大殿内突然鸦雀无声,一般人都知道,这会儿最好不要出声,然而,眼下殿内偏偏有两个‘二般人’。
“那是!”
李广踩着八步,顶着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毫不客气道:“此战臣一箭射中伊稚斜,他不死也丢半条命!”
“斩首方面,老夫麾下儿郎不输任何人!”
他刚说完,殿内另外一个‘二般人’可不爽了,先前舅舅请罪时就不爽,等李广说完,霍去病更不爽。
当即横眉倒竖。
大外甥正要上前替舅舅讨个公道,小外甥看出端倪,连忙拉了对方一把,刘据隐晦地朝霍去病摇摇头。
现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别插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