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没有群众?有没有人质?得从多方面考虑,不能一时冲动就往上冲。
当时先到的这批警察有三四十人,有福田分局的,也有南山分局的。
他们到了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疏散医院里的人群,不能盲目行动。
而且,当时这些警察并不知道医院里的这伙人是谁,只知道这伙人在金月夜总会杀了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张子强,要是知道是张子强,那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捕他。
把楼围住并控制好现场后,福田分局的二把手老韩直接走进医院。
他知道一楼没人,张子强那帮人在楼上,于是赶紧找到小护士等人,让他们通知楼上的大夫和能行动的病人,尽快撤离。
老韩心想,要是这些人都撤出来了,实在不行就强攻。
不一会儿,护士、病人都开始往外撤,基本上能走的都在往外走。
此时,在六楼的张子强等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无比宝贵,如果真等到护士、大夫和病人都撤完了,到时候警察强攻,扔几个烟雾弹、闪光弹,再用点催泪瓦斯之类的,张子强他们可就全完了,估计都会被直接击毙。
此刻,张子强和他的三个兄弟在六楼,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陷入了极度的慌乱和迷茫之中。
梁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道:“强哥,不行的话,咱们绑两个大夫做人质吧。”
正巧,这时有两个女大夫走了过来。
张子强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看向梁辉,语气严厉地对梁辉说:“梁辉,我告诉你,咱们就算是死,也不能干这种事。我张子强这辈子从来不欺负女人。”
说完,张子强他们又陷入了无助,实在是没辙了,甚至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准备跟警察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此时张子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加代。
不过,他并不想让加代来帮忙,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这次真的要命丧于此,临死前想和加代通个电话。他拿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加代的号码。
加代此时正在罗湖区的表行。电话一接通,张子强说道:“加代啊……”
加代一听是张子强,立马回应:“强哥,怎么了?”
加代听出张子强语气不太对劲,赶忙问道:“强哥,你咋了?”
张子强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加代啊,这个时候,强哥想跟你说句心里话。在强哥心里,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兄弟。虽说咱们兄弟之间之前有过一点不愉快,但不管强哥之前怪你、恨你还是怨你,你都别记恨强哥了。你要知道,你在强哥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兄弟。”
加代越发觉得奇怪:“强哥,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张子强还是不肯明说:“强哥没事,强哥怎么会服软呢。”
加代急了:“我都明白你话里有话,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出啥事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要是你死了,我告诉你,我都不会给你烧纸。”
张子强听了,知道瞒不住了,叹了口气说:“强哥惹大祸了,强哥在福田把人给干掉了,现在在南山的私立医院躲着呢,楼下几十号警察把我围上了,强哥走不了了。别的你不用管,也不用问,代弟你只要记住,你强哥是条好汉,是个爷们儿,想困住我,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抓住。”说完,张子强就挂了电话。
张子强给加代打了个电话,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是告别,因为张子强感觉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打完电话,他那句“代弟儿啊,你在强哥心里边儿,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还在空气中回荡,他就把电话挂了。
这边,加代一下子就懵了。
当时马三,江林,左帅都在他身边。
加代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拿起电话就打给丁建:“丁建,你在哪儿呢?”
丁建在电话那头回答:“代哥,我在南山呢。”
加代急忙问:“南山那边私立医院是不是出事了?”
丁建说:“代哥,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看到有好多警察往私立医院那边去呢。”
加代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此时的加代有些不知所措,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太紧急了,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给他。加代想来想去,又拿起电话,连续拨了好几次,打给市里的二娃郝英山,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对方关机了。
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可联系不上郝英山,又该如何是好呢?
加代心急如焚,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市总局老周的号码。
老周一接电话,加代急忙说道:“周哥,我是加代。”
老周有些疑惑:“是加代啊,怎么了?”
加代问道:“周哥,今天晚上你们市局那边是不是有行动啊?”
老周一听,警觉起来:“你咋知道的?”
加代赶忙说:“周哥,你就别问我咋知道的了。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在往南山医院那边赶呢?”
老周一听,心里犯嘀咕:“咋的?加代,你认识那伙人?”
加代深吸一口气:“周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在南山医院的那伙人,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朋友,就跟我的亲哥哥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