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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甜州的刀与蜜(1 / 1)

雁门关的风卷着黄沙掠过城头时,陈五的腰牌在铠甲下烫得发烫。那是文成帝亲手赐的镇北将军令牌,青铜铸的虎纹被体温焐得发红,像团烧不尽的火。 "中郎!" 探马从关外冲来,马蹄溅起的石子打在城墙上,"乙浑的残兵在三十里外扎营了!带了五千西域雇佣军,全是铁浮屠重甲骑!" 陈五的手指叩了叩城墙砖。他记得三天前在甘泉宫,文成帝咳着血把虎符塞进他手心:"乙浑藏了十年的私兵,全在雁门关外 —— 陈卿,朕的命,甜州的命,全在你手里。" "传我将令!" 陈五转身对王铁柱喊,"让玄甲卫的弟兄们把马厩里的草料全搬出来,再去城后砍二十车荆棘!" "中郎,咱们只有三千雁门军,加上倒戈的玄甲卫才四千,拿什么挡铁浮屠?" 王铁柱急得直搓手,"那铁浮屠的马都披着连环甲,刀枪不入!" "咱们有甜州的百姓。" 陈五摸出怀里的枣子,是阿月临走前塞的,"铁柱,你去把沙州来的民夫喊来 —— 老周头带了三百人运粮,康队长的唢呐队也在,连豆豆都举着小铁锹跟着。" 王铁柱愣住了。陈五拍了拍他的肩:"乙浑以为铁浮屠是钢刀,可他不知道,甜州的百姓才是最硬的盾。" 深夜的雁门关外,陈五带着人在草滩上布陷阱。阿月的银镯子闪着微光,顺着地脉摸到了地下河的位置:"张郎,这里的沙层薄,挖三尺就能见水!" "好!" 陈五挥起铁锹,"挖沟!宽两丈,深丈五,把荆棘铺在沟底,再盖层草料!" 老周头带着民夫冲上来,铁锹碰着沙砾叮当响。豆豆举着小铁锹在边上挖,招娣把红布腰带解下来系在沟边当记号。康队长的唢呐突然响了,吹的是《枣儿红》—— 沙州人盖房时唱的号子。 "都加把劲!" 陈五吼道,"等打退了乙浑,咱们回甜州吃枣馍,喝桂花酿!" 天快亮时,陷阱布好了。陈五站在高处望,草滩上的草料和寻常沙地没两样,底下却藏着带刺的陷阱和暗河的活水。阿月的银镯子突然发烫,她拽了拽陈五的衣袖:"马蹄声!" 铁浮屠的方阵像黑潮涌来。重甲骑兵的马披着玄铁鳞甲,骑士的面甲泛着冷光,连马腿都裹着护膝。为首的是乙浑的义子赫连雄,手里举着丈二长槊,槊尖挑着面玄色大旗,上面绣着 "乙" 字。 "陈五!" 赫连雄的声音像破锣,"你以为靠群泥腿子能挡我铁浮屠?等老子踏平了雁门关,就去甜州把你的枣林全烧了,让沙州人啃沙子过活!" 陈五没说话。他摸出鱼符,蛇纹的红光在掌心流转。阿月的银镯子也亮了,两道光缠在一起,像根看不见的线,连在地脉上。 "放箭!" 陈五喊。 雁门军的弩箭破空而出。可铁浮屠的甲太厚,箭簇撞在上面 "叮叮" 弹开,连道白印都留不下。赫连雄大笑:"就这?" 他举槊往前一指,"冲!踏平雁门关!" 铁浮屠开始加速。马蹄声震得地都在颤,草滩上的草料被带起的风吹得乱飞。陈五的鱼符突然一烫,他吼道:"阿月!" 阿月的银镯子爆出银光,顺着地脉引动了暗河。地下的活水 "咕嘟咕嘟" 往上涌,把陷阱里的荆棘泡得湿漉漉的。草料层下的沙被水一冲,"轰" 地塌了。 最前面的铁浮屠连人带马掉进陷阱。荆棘扎穿了马腹,暗河的水混着血漫上来,马嘶声、人喊声响成一片。后面的骑兵收不住势,也跟着往陷阱里撞,铁浮屠的方阵顿时乱成一锅粥。 "杀!" 陈五抽出腰刀。雁门军和玄甲卫从两侧杀出来,玄甲卫的倒戈士兵举着乙浑的旗号,喊着:"乙浑要拿咱们当炮灰!降者不杀!" 铁浮屠的骑兵懵了。他们本来就是西域雇来的,听说雇主快完蛋,早没了死战的心思。有骑兵摔下马来,干脆卸了甲跪在地上;有骑兵砍翻了长官,举着刀喊:"降!我们降!" 赫连雄的脸白了。他掉转马头想跑,却被王铁柱截住。铁柱的刀挑飞了他的面甲,露出张满是粉刺的脸:"狗东西!你爹害了多少人?" "饶命!饶命!" 赫连雄哭着求饶,"我有乙浑的藏宝图!在平城郊外的枯井里,全是他私吞的军粮!" 陈五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带我们去。" 平城的枯井里,陈五掀开最后一块青石板。下面码着整整齐齐的粮袋,米香混着霉味涌出来。老周头摸了把米,手直发抖:"这够甜州人吃三年!乙浑这狼心狗肺的,咱们去年春旱,他却把军粮藏在这儿!" "押去见陛下!" 王铁柱吼道。 文成帝躺在龙床上,听见乙浑被擒的消息,眼里有了光。他指着赫连雄:"朕要亲审!" 审案那天,午门广场挤得水泄不通。陈五捧着乙浑的密信、毒虫样本、藏宝图,一件一件摆在案前。赫连雄跪在地上,把乙浑毒杀百姓、暗害皇帝、私养死士的事全招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乙浑该千刀万剐!" 人群里有人喊。 "甜州人要剥了他的皮!" 老周头举着枣馍,"这馍是用乙浑藏的米蒸的,咱们吃着都恶心!" 文成帝咳着血拍了御案:"判乙浑凌迟,抄家灭族!所有赃银充公,粮米发往甜州!" 陈五望着台下的百姓,突然想起沙州城门口的红漆大字:"镇沙使归,沙州不荒"。现在那字该改成 "甜州人立,甜意不熄" 了。 回甜州的路上,阿月靠在陈五怀里,望着车窗外的绿。往年这个时候,沙州该刮沙尘暴了,可现在路边全是骆驼刺和新栽的小杨树,连风里都飘着枣花香。 "张郎," 她摸出银镯子,"你看。" 镯子上的血渍早被磨得发亮,却多了道新刻的纹路 —— 是朵小枣花。陈五笑了:"前儿在雁门关,我让银匠刻的,想着等回甜州,咱们在枣林里再拜次天地。" 阿月的脸红了:"慧明大师说,枣林里的老槐树最灵,等枣子熟了,在树底下拜,能保一辈子甜。" 甜州城门口,百姓们举着红绸迎出来。老周头蒸了五十笼枣馍,康队长的唢呐吹得跑调,豆豆举着小铁锹喊:"张叔叔!阿月阿姨!" 招娣把红布腰带系在陈五的马脖子上,说这是 "得胜红"。 陈五下了马,抱起豆豆转圈圈。豆豆把半块枣馍塞给他:"甜!" "是甜。" 陈五望着城墙上的新字 ——"甜州",是用金漆写的,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想起文成帝说的话:"甜州的甜,是人心的甜,是压不垮的甜。" 夜里,陈五和阿月坐在月牙泉边。泉水清得能照见星星,泉边的柳树抽了新芽,在风里摇晃。鱼符和银镯子碰出轻响,像在说:这甜,才刚刚开始。 "张郎," 阿月轻声说,"往后咱们要种更多枣树,让甜州的甜飘到漠北,飘到西域,让所有受穷受欺负的人都知道,只要人心齐,沙能变绿,苦能变甜。" 陈五握紧她的手:"等明年,咱们在枣林里盖所学堂,让豆豆、招娣还有所有娃娃都读书,教他们写 ' 甜' 字,教他们记住,甜不是天上掉的,是咱们自己种的。" 风卷着枣香掠过泉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传来驼铃的轻响,是商队进了甜州,驮着茶叶和丝绸,驮着对好日子的盼头。 陈五突然明白,镇北将军的铠甲再重,也重不过甜州百姓的笑脸;地脉令的红光再亮,也亮不过阿月眼里的星光。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扛着刀硬撑,是和在乎的人手拉手,是把甜的种子,种进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里。喜欢胡沙录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胡沙录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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