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震惊:从屋角到天板,到处都堆满了各种祛除邪魔的符咒、手串和圣水。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屋中等待着,听到门的响动后立刻抬起头,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和作者的山雀抱在了一起。
“天啊,山雀,我一直在担心你。”年轻男人说,“你把伱的家人都骗走了,还让整个村子都离开了,可是你该怎么办呢?那个恶魔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一切的。”
“不要害怕,我的山雀。”山雀山雀地说,松开男人,仔细地端详了他一阵子,“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你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年轻的男人嚷道,“因为我爱你啊,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不怕死,死亡无法把我们分开,山雀。如果那个恶魔真的来了,我可以——我可以——我至少可以揪住他的头发咬他的胳膊吧!”
山雀——爱人——说:“嘘,不要这样大声。我知道,我也爱你。”
作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爱”这个词砸在他的头上,令他忍不住好奇自己有没有听过更令人恶心的单词。
(安东尼又查了查字典。至少在如尼文中,“爱”和“爱人”是两个看不出有什么联系的词汇。)
在眩晕中,作者现了身,大声说:“她是我的!”
惊叫声响起。随着哗的一声,他被泼了满身的圣水。作者伸手抹了抹脸。不论他究竟是什么,他都不敢相信有人会觉得这能起效。
他把目光转向那个还拿着桶的家伙。年轻的男人正紧紧攥着手中的桶,大惑不解地看着作者发梢滴下来的水,似乎期待着作者会像遇到盐的蛞蝓那样融化掉。
作者向前走了一步。
“不!”那个满脸雀斑的麻瓜姑娘大声喊道,猛地扑了上来,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闪闪发光的菜刀,刺进了作者的胸口。在作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她攥着刀把,狠狠地拧了拧,大声说:“回你的地狱去吧!”
“你想要杀我?”作者不可置信甚至带点好笑地问,握住她的手腕。
女人挣扎得太剧烈了,作者随手放开了她。她将刀拔了出来,切开了作者的脖子。年轻的男人也拿着铁叉,扎着作者的侧腰,或者咚咚地敲他的后脑勺。
作者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一条鱼从他的气管中冒出来。作者把它塞了回去,摸了摸脖子,没有感觉大有什么问题。
他挥了挥手,男人手中的铁叉就不堪重负地弯折了,那个年轻的男人也猛地飞了出去,摔在那一堆无用的护身符上。
作者转向仍握着尖刀的女人,警告地说:“你正在消耗我的耐心,爱人。”
“我不是——你的爱人!”女人说,用力地用刀捅着作者,“我有自己的恋人!我还有爱我的父母亲人!”
“你根本就不明白爱是什么!”年轻男人喊道,脏兮兮的脸似乎突然放出光来,“爱不是你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而是你愿意放弃什么!”
作者的胸口突然痛极了,然后,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就出现在了女人的手中。
“你呢,你愿意放弃什么?”作者嘲笑道,“把你的心也挖出来?”
回答他的是年轻男人坚定的冲撞。他把自己挂在作者的巫师袍上,狠狠咬着巫师,把他从那个女人的身边拖开。随着撕拉一声,作者的巫师袍也烂了。女人跪在地上,将他的心在石头上用力砸着。
终于,作者生气了。愤怒的作者杀死了他们,捡起自己的心脏,拍了拍上面的沙土,塞进胸膛中。
或许是因为它还是进灰了,作者有时候会觉得它不如以前那样好用。它变得非常懒惰,不再愿意装那么多知识和好奇心,面对哭泣时还会感到不舒服。
再后来,根据一行非常小的标注,作者在一次黑市交易中被更加正派的巫师抓住了。他认识周围所有巫师,但是他并不指望他们中有任何人会愿意帮助自己,而事实也和他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他当然准备好了退路,这一切本来非常正常,只是他突然该死地想起来了那个他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年轻麻瓜,傻得可笑地扑到自己的巫师袍上,张着嘴想要咬点什么。他也想起来那个麻瓜姑娘,然后想起自己仍然没有真正感受过爱。
后来有一天,作者再次回想这个中途荒废的实验时,突然意识到他起初只是在找爱人,而非“他的爱人”。但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样子的,他总是在心中默默挑剔着实验品的缺陷。等他终于隐隐约约嗅到了爱的香时,他杀掉了那一对爱人。
“我同意,爱是世界上最烦人的东西。”他写道,“干杯,死亡,因为我们共同的失败。”
希望没有什么特别离谱的问题——脑袋已经停转了,早上起来修文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