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十月初,怎么就刮起了刀子风?
他将仅露出的半个脑袋也缩回了被窝里,冰凉的半个脑袋给被窝中即将的温热又浇了一捧凉水,苏父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屈起双腿,将双臂紧紧抱紧怀里,就像个婴儿般挤在床榻一角。
直到身子火热起来,才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思绪弥漫前,他还想着,这屋子是住不了了。
他记得御史台好像有个空房,专门为晚上当值的官员准备的。
明日就搬去御史台,这家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苏达第二日一大早便被朝颜扯着嗓子的嚎叫吵醒。
“娘子!娘子!家里遭贼了!”
天气渐凉,谁都不愿顶着早上的凉气起床,尤其身边还躺着个人形暖炉,苏达便歇了起床的心思。
可后半句结结实实抓住她的命脉,让人不得不咬牙爬起来。她刚先掀开棉被一角,一股冷气侵袭,露出肌肤的手腕瞬间诈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可惜遭贼二字已经牢牢刻进苏达的脑仁中,她已经没办法在进行任何思考,只想立马出去一探究竟。
究竟是哪家不长眼的小贼居然偷到了他们家!
上半身刚离了床褥不过一寸,一只大手便拢过来,看起来只是虚虚拂拂地搭在她腰腹,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
她抬手去搬,那张大手就如滚烫的烙铁一般将她紧紧箍紧,仿佛要把她融化。
苏达无奈紧闭双眼,又猛然张开。侧身去找那张正阖着眼,仿佛还在熟睡的脸。
恶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对方就一声不吭,仔细去看能还能发现他微微上扬的眼角。苏达可没带半点旖旎心思,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大口,离开时还顺带着“吧唧”一声,算是她的小小补偿。
温热的唇瓣已经离开,只有留下一片圆形的濡湿和不算过深,可看着仍旧又几分可怖的森森牙印。
“松手。”
随着她的一句略带威胁的话语,苏达终于逃离桎梏重获自由。
她随意半趿拉着云鞋就像往外跑,全然不顾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里衣。还好床上人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却让苏达十分恼火,刚刚就拦着她,现在居然还搞这一套。
可两人体力实在过于悬殊,她挣扎半响也不能撼动苏时清半分。见他只是取了一件披风,只好耐着性子由着他将这件带绒的红披风兜头套上,直到裹得严严实实,再三确认不会冻着之后,才肯放她出去。
苏达出门去找暮色朝颜。这两人正在东屋门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