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白脸涨红,指尖颤得像是得了疑难杂症,嘴皮子张张合合也没发出半个音节,又怒瞪一眼苏时清,拂袖而去。
苏达看那人刚开始还身正步阔,除了人群脚下速度便越来越快,仿若生风,不出几息人就消失在过往叫卖声中。
又一口粉色汤水入舌,酸酸甜甜,口齿生津,不由自主又小啜一口,清爽解暑,心中也畅快肆意极了。
见苏时清凑身过来,她嫌热的小退一步,又瞥向人群中,“真该问问那解元的大名。”
苏时清眼尾下垂,抿紧唇瓣,委屈中生出丝丝疑惑。“一个狂妄自大的儒生,有甚好知姓名。”
苏达一杯饮子正好喝完,她屈指点点竹杯,反手倒扣在箱笼上,杏眼中闪烁着细碎光亮,只听到木头与竹子间撞击发出的闷响伴着不屑一顾地娇俏声。
“等明年会试放榜时,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榜上。”
叨扰生意的人一走,周边几个看热闹的儒生便凑了过来。
“郎君巧言利口令某佩服,”
“听君一席话,我倒真想看看这书里倒是暗藏什么乾坤。”
“给我来一本。”
“我也要一本。”
“可有策问方面的书籍?帮我找一本。”
七嘴八舌间就卖出了十几本。
苏达心中的那点仅余怒火也随着一笔笔铜钱进账而烟消雾散。
炎日当空,连偶尔掠过的一丝轻风都带着灼热。
苏达身侧有人扇风,自己则坐在箱笼上,手伸在摊位下,一个一个认真地数着铜钱,清脆的铜钱碰撞声比含上满嘴冰渣还要清凉去火,身心爽快。
她的嘴角越发向上,抬手分出二十文扔进卖力摇扇的人的手上,“喏,紫苏饮的钱。”
苏时清看了半响,收进荷包。
西市过往人流不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喧闹嘈杂但却闹中有序。突然间一声长喝划破热浪,苏达他们离西市东口有些距离,根本听不清喊了什么。只能看到长街东口的人群一股脑地掉头往回走,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地往外挤。不少人紧挨着摊子往回艰难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