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娘子在新婚夜,夫君还在外面应酬宾客,自己就在床上摆上炕桌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鞋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喜帕也被胡乱扔在床沿,眼看就要掉地上了。
牛婶瞳孔猛然一缩,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上前拽着喜帕的珠坠抬手上扬,接是接到了,可喜帕却直直向床上砸去。
好在只是两层绸布,四周坠的珍珠稍微带些重量,但还不至于受伤。
苏达捂着满是珠翠喜冠的头装样子,卖惨装可怜。黝黑的眸子接连眨巴好几下,愣没挤出一点眼泪。
牛婶看着她半响只觉好笑,可视线触及其他地方顿时怒火中烧。
满桌满床的干果皮洋洋洒洒就像铺了一床杂色的被子。火红的鸳鸯被让苏达堆在角落攒成一团,脚上足衣半褪,大喇喇地摆在炕桌旁,脸上胭脂全被蹭到喜帕上,嘴上口脂早就着干果一口一口全吃进肚子里。
哪有一点新娘子的样子!
牛婶不由得叹气,刚想教训她两句。
对面的小祖宗就可怜巴巴指着自己的脚踝,撇了撇嘴。
“牛婶,我脚崴了,好疼。”
嘴巴张张合合,再气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去拿剪刀,药油。
本以为只是小伤,可将足衣撕开时,还是将牛婶心里一惊,倒吸一口冷气。
伤处青紫还泛红,肿得比馒头还高半寸。
见苏达疼得直发颤,她就舍不得说狠话了,只能柔声安慰,“酥酥,牛婶先帮你用药油揉一揉,忍着点,有些疼。”
苏达拖着颤音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就是杀猪般地叫喊,简直要震翻屋顶。
院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人开怀痛饮,谈天论地,喧喧嚷嚷间把苏达喊叫声完全盖过。
等牛婶给她揉完,苏达已经香汗淋漓,泪眼婆娑。
牛婶见她这幅可怜样子,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拿起落在门口的提梁盒搁在炕桌上,掀开盖子放置一旁。
提盒十分精美,镂刻着夜游山水图,也让人忍不住期待里面装的东西。
苏达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提盒,心里忍不住阵阵窃喜,牛婶竟然还为自己准备了吃食,虽然现在肚子鼓鼓囊囊已经很饱了,但是如果是她喜欢的广寒糕,奈花索粉、巨胜奴也是可以勉强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