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处庭审现场,因为房间最中间的笼子里,关押着一位面容熟悉的人——伊戈尔·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多了,头发还是黑的,山羊胡子的还很短,他眼角的皱纹并不明显,因此看起来还算年轻,据此判断这份记忆大概有些久远了。
没有光滑名贵的毛皮大衣,只有又薄又破的长袍。趁此机会,他也看清了卡卡洛夫手臂上的东西,一个纹身一样的黑魔印记,骇人的骷髅口中吐出毒蛇,似乎纹身时间过去很久了,墨水褪去,印记有些黯淡。
“伊戈尔·卡卡洛夫。”年轻时候的克劳奇先生精神抖擞,他沉声说道,“魔法部应你的要求将你从阿兹卡班带出来,向委员会提供证据,如果你的证词有一定价值,本委员会或许能减轻对你的判罚。但你现在的身份,依然是一位罪恶的食死徒,你认同吗?”
“我接受,先生。”
卡卡洛夫的话音中除了恐惧,还夹杂了一种让人不安的隐晦戏谑,腔调油滑。
克劳奇眉毛挑了挑,扫了他一眼:“伱愿意提供什么?”
“提供名字,先生。”
哈利注视着卡卡洛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那张狼狈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有安东宁·多洛霍夫,埃文·罗齐尔,卢多·巴格曼,还有特拉弗斯、穆尔塞伯……”
魔法部的巫师中有人听过这个名字,迅速从卷宗堆里抽出有关资料了,确认安东宁·多洛霍夫已经被捕,名叫埃文·罗齐尔的食死徒已经被击毙,卢多·巴格曼在传递情报时被当场抓获……
总之这一串人名都没什么价值。
卡卡洛夫随即又供出一位名叫奥古斯特·卢克伍德的魔法部内部间谍,但这依旧不足以免除卡卡洛夫的刑罚,就在克劳奇打算宣布将他重新关入阿兹卡班时,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惊慌,紧紧抓住笼杆喊道:
“不,等等,我还知道,我还有情报……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转头看去,只见斯内普按了按宽大的帽檐,沉稳得像被举报的不是自己。
不等魔法部有什么反应,邓布利多已经站起身来:“我已经就此情况向委员会做出声明,斯内普的确是名食死徒,但在伏地魔倒台以前就已经成为我的线人……”
所有争议瞬间消弭,克劳奇揉了揉眼角缓解疲惫:“如果证人无法再向委员会提供其他证据,那你先回阿兹卡班……”
“不不不!”
卡卡洛夫将脸凑近笼子,眼睛眯在一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我还知道一个,这个人虐杀的多个麻瓜和混血巫师,参加了围捕行动,使用钻心咒折磨了傲罗隆巴顿夫妇……”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昂,仿佛是在念诵一出舞台剧的高潮剧情。
“是谁,说出他的名字?”
“巴蒂·克劳奇——”卡卡洛夫直直看向那位法律执行司司长,准魔法部部长,轻声念道,“——的儿子。”
声音落下,满场皆惊,尖叫声和议论声如同沸水一样蒸煮着主审官克劳奇。
会场乱做一团,直到小巴蒂·克劳奇被押解到克劳奇的面前,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凝滞的脸上,眼珠最先活泛过来开始转动,克劳奇俯视着他的儿子,通过12门的o.w.l.s的让他骄傲的儿子,吐字清晰地判决道:
“因为你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所以被带到魔法法律委员会面前听候宣判……”
小巴蒂·克劳奇对着自己父亲声嘶力竭的呐喊和狡辩,但这些都不能盖过克劳奇掷地有声的审判:“现在我代表陪审团判处你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随着法槌敲落,整片空间忽然震颤起来。
哈利感觉自己被强力魔咒击中,飞一样被甩出了斯内普的脑海,摔落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斯内普教授正坐在对面。
“教授,”哈利慌乱地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我不是有意的……”
“哈利·波特,冒犯教授,擅自研习黑魔法,违反校规……”斯内普身体微微后仰,上半张脸隐入漆黑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声音没有预想当中的愠怒,只有一片森然的冰冷,“格兰芬多因此扣除50分,哈利·波特禁闭一个月,由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监督。”
“教授……”
“你可以走了。”
“……”
哈利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冒汗,他抿了抿嘴朝斯内普所在的阴影看去,明智地站起身,鞠躬离去。
办公室的木门开了又关,斯内普这才起身离开座椅,慢悠悠朝储藏间踱去。
如果洛伦在这儿,或许能从他的脚步里窥出一些愉悦情绪。
“邓布利多真是老糊涂了,这种事情让他知道有什么用,居然还要让我来做……”
斯内普的视线扫过储藏室操作台,看着黄铜坩埚下静静躺着的封还未回复的信,眼神中微光闪烁。
信是卢修斯·马尔福寄来的,只有潦草两页,没有谈生意,没有提及加隆,第一页是询问他儿子德拉科最近的表现、课业成绩什么,第二页是闲聊一样谈及过去的朋友:罗齐尔、威尔克斯、莱斯特兰奇、埃弗里……
“看来惶恐不安的,不只是伊戈尔。”
斯内普右手按了按左手手臂,目光落在箱子里的黑疣红眼蟾蜍身上,久久没有挪动。
起死回生,多么令人憧憬的字眼啊……
干枯破败标重新焕发生机,专注地舔舐着圆形镀锡铜皿中的赤红色药液。随着不断舔舐,风干的躯体正一点一点变得充盈,背部的黑色疣突也逐渐鼓胀。
斯内普轻手轻脚地将一只小飞虫喂过去,黑疣红眼蟾蜍动也不动,依旧专注地舔舐药液。
动作死板得让人绝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