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喧闹了一整晚的体育馆此刻却寂静无声,偌大的场地内,仿佛落根针都能听到,在场十万观众怔怔看着那抹代表150分的金色流光,一时无言。
克鲁姆轻盈的飞在空中,斑斑点点的血迹从嘴角渗出来,落在保加利亚鲜红色的袍子上,悄然消失,那是在冲刺途中被爱尔兰击球手打的。
他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微弱但震撼人心的金光从指缝间流出。
浮动在半空中的计分板刺得人眼睛疼——
保加利亚:160
爱尔兰:170
洛伦举起照相机,对焦片刻,「身染鲜血手举金光的找球手」「寂静失语的观众席」「占据了半个天空的计分板」交汇在一起,画面就此定格。
咔嚓。
照相机的声音似乎触动了某种开关,寂静就此打破,雷鸣般的欢呼声从观众席席卷整个体育馆,越来越响,震耳欲聋,身处体育馆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空间在震颤,无数喜悦的呐喊几乎要将体育馆掀翻。
巴格曼声嘶力竭的呐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恭喜今晚的冠军!爱尔兰国家队!”
“爱尔兰!”
“爱尔兰!”
……
“他抓住了!克鲁姆抓住了!比赛结束了!”
哈利激动得脸颊通红,克鲁姆的精彩表现让他热血沸腾。
“爱尔兰队获胜了……”罗恩脸色怅然,“克鲁姆结束比赛,因为他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追上来了。”
不远处,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听到他们的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必须得说,我们打得很勇敢。”
“是的——”点头附和的福吉表情一滞,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你会说英语?”
“哦,是的。”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面带微笑。
福吉气得咬牙切齿,加大了音量吼道:“可你让我一整天都在这里比比划划!”
保加利亚部长耸了耸肩膀:“我以为你喜欢用手语交流,那很有意思不是吗?”
“你——”
“部长,奖杯已经抬上来了,您该上台颁奖了。”
一个魔法部职员在福吉旁边低声说道。
憋屈和恼怒在福吉的心底翻腾,他喘着粗气瞪着保加利亚部长,很不甘心地挤出一个和蔼微笑的面容,向着灯光下的舞台走去。
换脸速度之快,看得洛伦啧啧赞叹:“福吉部长是个体面人啊。”
亚瑟赞同的点头。
莫丽:……
她大概知道丈夫为什么几十年都没能升职了。
莫丽起身招呼一家子人:“走吧,亲爱的孩子们,我们该回营地了。”
“哦,不能多留一会儿吗……”罗恩不舍的看着爱尔兰小矮妖洒下的大把金币,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多看几眼也让人心情愉悦呀。
“是啊是啊,还没散场呢,妈妈!”
金妮紧紧抱着哈利的一只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哈利依依不舍的看着在保加利亚休息区的克鲁姆,还沉浸在输球的失意中。
洛伦瞄了一眼看台外的场景,福吉非常亲切的说着长篇大论的体面话,但是没人在乎,爱尔兰队的球员们接过奖杯就升上了天空,正骑着扫帚绕场飞行,享受球迷们的欢呼……
看起来离散场还早。
莫丽笑着点了一下金妮的额头:“等散场就晚了,瞧瞧这里有多少人,不用想都知道待会儿会有多混乱。”
“知道了,妈妈……”金妮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收拾起东西,跟在莫丽后面,大家慢慢走出包厢,踩着铺了紫红色地毯的楼梯下楼,临走出门前洛伦回头看去,家养小精灵闪闪仍然脑袋埋在手里,伯莎·乔金斯轻松的哼着小曲,那位隐藏在隐形衣下的巫师专注看着计分板,嘴角带笑。
……
“哦,真是精彩……我无比确信,这场比赛一定会被人们议论好几年。”亚瑟碎碎念叨。
“是啊……”巴格曼声音嘶哑的说,他表情迷茫,看起来非常疲惫,完全没有白天时候的精神奕奕,“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乔治和弗雷德拥簇在支持保加利亚的查理旁边,挤眉弄眼的挥舞着双手欢呼:
“克鲁姆!克鲁姆!”
“克鲁姆!克鲁姆!”
“……”
查理忍不住离这两个弟弟远一点。
“刚才那个朗斯基假动作一定会入选年度十佳!”罗恩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克鲁姆不仅仅是一个运动员,他是一位艺术家……”
金妮拉着哈利小声说道:“我觉得他爱上克鲁姆了。”
哈利正在低头摆弄望远镜回放朗斯基假动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金妮一直拽着他的胳膊。
走出体育馆,还是能隐隐听见身后沸腾的欢呼声,深夜的森林已经起了雾,灰蒙蒙,凉丝丝的……他们一路踩着松软的土壤往营地走,脚步声深深浅浅。
这场魁地奇世界杯好像不是圆满结束吧,但是比赛都结束了,还能出什么乱子呢……
洛伦无意识的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拇指在仅有的几张照片上摩挲,感受显影药水在相片上干涸后留下的印痕。
“……”
赫敏抿了抿嘴,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人轻抚照片上自己出糗的傻样子,就这么摸了一路。
得想办法把照片拿过来。
不对,得想办法把照相机拿过来。
……
爱尔兰绿色的彩带飘荡在整个体育馆,相比胜方一片热闹欢腾的场面,落败的保加利亚球队场面要清冷许多,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威克多尔·克鲁姆,让这种氛围更加凝重。
围在他身边的几位治疗师不敢说话,匆匆检查完伤势就离开了。
队友和教练看着他的脸色,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羞愧和自责慢慢填满心脏,只得保持沉默。
毕竟是他们拖了克鲁姆的后腿,如果不是比分落后太多,只凭克鲁姆一个人就能赢得比赛。
看着眼神闪烁的队友们,克鲁姆内心叹了一口气,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传言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其实他并不怪罪这些人,保加利亚只是个小国,巫师人数不多,爱好且擅长魁地奇的巫师更加稀少,能凑齐一个球队还击败众多国家走到决赛,已经非常难得了。
况且他们训练的时间不算充分,尤其是还在德姆斯特朗上学的他自己……他还年轻,他笃定自己死之前一定能夺得魁地奇世界杯的冠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失败而已。
克鲁姆沉默片刻,加快脚步离开球场。
球队的其他人就连教练也松了一口气:“别站在这里了,我的帐篷里有陈酿的麦芽威士忌,有谁想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