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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等在院门前,自然便是燕王埋下的暗桩。
这人不着痕迹打量几眼自车厢鱼贯下车的众多女子,心中当即笃定。
这份携美天涯,仗剑江湖的潇洒,除了侯爷,江湖上再无他人。
没等错,没等错。
待进了院子,确保隔墙无耳后,他才微微拱手,神情带着几分恭敬崇拜。
“侯爷,属下孔凌风,江南籍贯,在明都蛰居敌后已有两年。”
赵无眠跨下马车,轻轻摆手,直奔主题,“辛苦了……可有乌达木的消息?”
孔凌风苦笑一声,“侯爷太看得起我等,乌达木乃草原国师,别说咱们这些商贩,便是戎人皇城内,恐怕也没几人知道他的具体动向。”
赵无眠并不意外,负手站在大堂门口,眺望着戎人皇城,轻声道:
“不碍事,我自己打探足矣,你们打打下手,确保我们此行身份不会被怀疑即可。”
他忍不住问:“侯爷去蜀地战刀魁,江右败枪魁,鹤拓砍烛九天,燕云杀萨满天,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戎人明都,真能杀了乌达木!?”
“只要他在,我就能杀。”
“好!”
话语虽是平淡,可孔凌风闻言眼中还是不免带上几分激动,不禁大喝一声,隔壁院子当即传出几声叽里呱啦的西域语言,约莫是让他小点声,别扰民。
孔凌风连忙闭嘴,朝赵无眠行礼致歉,后小声解释一句。
“隔壁院子是西域来的胡商,也是这几天才落脚,人多势众,看着还挺唬人,大都卖一些西域矿石之类的玩意儿。”
赵无眠微微颔首,并未在乎隔壁住什么人,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让赵无眠对明都有一大概了解后,孔凌风才安排人手,卸货装运,用板车拉着货物,准备去南市摆摊。
商贩来明都却不摆摊,明显有问题,但总不能让赵无眠和一众姑娘去……赵无眠口中的‘打下手’,也就是这种事。
孔凌风知道这院子要住侯爷与他的一众红颜知己,连带将打杂的些许下人也一并带走。
不出意外,若是没什么特别要说的情报,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行人虽是坐车而来,可一连坐了几天,哪怕武功高并不如何酸痛,也觉有些疲惫,虽然时值午后尚未入夜,但简单将院子打扫一番后,便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赵无眠看了看天色,他对自己的武功再如何有自信,也当等晚上再潜入皇城,也便不急于一时。
他脱了衣裳,跨进浴桶,露出些许舒畅表情。
深冬时节,屋外风雪呼啸,洗着热水澡,的确惬意。
“痛快……”
就在他们隔壁院中,一众镖师打扮的胡人腰挎弯刀,在院中巡视。
也有人靠着拉货马车上,抽着旱烟,与同伙用西域语闲聊。
而后院似是住了什么身份高贵的女人,不允男子踏足,只有些许胡人女子身着西域服饰,端着瓜果零嘴,毛巾香料等物什,来回穿行,倒是幽静许多。
“舒服……”
伴随哗啦啦的入水声,一空灵悦耳的女子嗓音也随之响起。
房内水雾袅袅,屏风挂着装饰繁琐的西域服饰,梳妆台上摆着被卸下的各种金银首饰,几个暖炉横在屋舍角落,散着暖气。
胡人女子推门走进,不敢越过屏风,单是偷偷瞄一眼屏风之后映出的姣好倩影,便连忙收回视线,放下餐盘毛巾等物后,小声用胡语道:
“丁大人邀您一叙。”
“知道了,让他候着。”
“这……”
“恩?当初在剑南,多亏本座,他才能从赵无眠刀下苟活一命,你们莫非不知现在赵无眠有多可怕,都能被戎人称为阿勒巴日……如今让丁景澄那老头等一等,有何问题?”
“不敢……”胡人丫鬟闻言不免露出好奇神色,“您能从赵无眠那魔头手下救出丁大人,一定与他酣战正烈吧?”
屏风后沉默几秒,而后才不知为何,有几分牙痒痒似的道:
“这是自然,若本座再见赵无眠,定饶不得他……下去吧。”
“是。”
待丫鬟离去,屋内才又恢复平静,转而阵阵哗啦水声轻响,片刻后,屏风后的人影跨出浴桶,勾勒一抹曲线玲珑的美人影子。
踏踏踏————
女子裹着毛巾,赤着白嫩脚儿踩着地板踏踏走至梳妆台前,抬手将水雾覆盖的铜镜擦净,当即可见镜中一双猫儿般碧绿且富有活力的灵动双眸。
好似璀璨的绿宝石般明亮,又似秋日的天空般澄澈。
毛巾下,水珠滑过胸前曲线,自樱朱点点滴落在地。
孟婆拢了拢如墨长发,几缕发丝垂在肩前,随着动作偶尔扫过玉碗樱朱,让她不禁想起那剑南一夜。
那狗男人指尖炙热的体温,不轻不重的力道,与生平第一次的触电腿软。
咔嚓————
孟婆忽的一掌将铜镜拍碎,后冷哼一声,换上繁琐的胡人服饰,又裹上天青大氅,将自己打扮得暖暖和和,才离开院落,来至一处提前约定好的酒楼包厢。
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一堆各自独立的戎帐,错落在空地间,称不上楼,只能说戎帐堆。
丁景澄坐在桌前,长刀短剑平整放在手侧,他手里捏着一片生肉,小臂抬起,喂着臂上金雕。
面容苍老,却依旧神采奕奕,显然并未将剑南的失利放在心上,乱了道心。
孟婆裹着大氅,弯腰走进戎帐,绝美面容没什么表情,瞥了眼那金雕,随口夸了句。
“新养的雕不错,可别又被赵无眠那雪枭单杀,做成雕肉煲吃掉。”
丁景澄对孟婆的态度不以为意,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放下金雕,让其自顾飞出营帐,而后才道:
“戎军大败,萨满天身死,白狼失踪,明都此刻战备亏空,正是千载难逢之机,能否拿到传国玉玺,就看今朝……但孟婆看上去倒是很轻松随意啊。”
“我怎么行事,需要你过问?”
孟婆在桌前坐下,捏起酒壶,轻轻一摇,又凑近闻了闻,露出嫌恶神情,“奶酒……腥臭死了。”
丁景澄微微摇头,语气倒带着几分莫名敬意,
“教主早先一月,便让我们动身明都,似乎对萨满天身死早有预料,也不知他是如何预探此事的。”
孟婆心底其实也觉得意外,后不知想起什么,又用百无聊赖的语气随意道:
“萨满天得罪了赵无眠,死在他剑下,也只是迟早的事,乌达木要对燕云出兵又不是什么秘密,赵无眠定会北上……教主不外乎合理推算罢了。”
“有些马后炮……但你倒是很瞧得起赵无眠。”丁景澄打量几眼孟婆,却是道。
“难道教主就低估了他?教主派我等前来,不就是笃定萨满天不是他的对手?”
一提起赵无眠,孟婆便稍显烦躁摆了摆手。
丁景澄微微一笑,“以赵无眠目前的江湖风评,说实在话,剑南那会儿,我就隐隐怀疑你是不是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你想说什么?”孟婆眼神一冷。
丁景澄喝了杯奶酒,又摇了摇头,“但你从他剑下救了我的命……有这功劳在,我不会怀疑你,教主料想也不会。”
“呵呵。”孟婆不愿在赵无眠身上多言,皮笑肉不笑一声后,转而谈及正事:
“传国玉玺兴许在戎人皇城,又兴许在乌达木身上,现如今乌达木在何地,我等不知,但戎人皇城近在咫尺……”
“戎人武魁不多,也不知皇城藏着几个,我们只知道一个苍狼汗……他虽不曾出手,可能被选为下任国师,武艺之高,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
“即便能顺利闯入皇城再杀出来,但想从明都闯出去,却也很难,只能想办法用什么别的身份偷摸入宫。”
孟婆轻叹一口气,她又没有青玉佩,哪怕潜入,也定会被无数暗哨发现。
毕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凭空蒸发,更不会隐身,只能借着夜色,从宫墙暗处,死角之类的地方偷摸进去。
但暗哨之所以是暗哨,便是因为他们也藏身暗处啊。
若想潜入皇城,忽的撞见暗哨,是不是还得说句‘你好’?
丁景澄摩挲酒杯,“你有何想法?”
“你别管,老实在城内接应,我自个儿想办法……身在敌国,有事没事别来烦我。”
话音落下,孟婆一拉大氅,当即起身,又很快离去。
态度冷淡,一方面是她与丁景澄本来就只是‘同事’关系,本就不熟。
二来还是时局敏感,近些日子苍狼汗不知为何,严查明都各方人等。
他们倒是被殃及池鱼,好些时候差点露出马脚。
孟婆与丁景澄武艺虽高,但显然不如赵无眠那般有恃无恐,一旦被发现,定要落个九死一生的下场。
丁景澄望着孟婆的背影,并未挽留,只是微微摇头,提起刀剑,也很快离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