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数字的跳动缓慢到可恨,让她现在近乎脆弱的神经快要崩断,几乎是电梯门才开了三分之一她就挤了进去。 此刻她语言系统混乱不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差不多相同的话。 世界仿佛从未如此安静过,除了曲晚的心跳什么也听不见,云芷抬手盖在自己的双眼上。 往事在云芷脑中回溯,不留情面地将她所剩无几的精力踩在脚底碾压。 曲晚冲到马路上,拦下一辆飞驰的私家车,寂静的夜骤然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刮擦声撕裂。 要是平时,别人一句没骂完或者根本来不及张口,曲晚直接就一拳上去了。 司机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个人坐靠在路边的树下,眼睛翕着,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泥人纸灯做的,风一吹就破了。 曲晚拉开车门,回去将云芷抱进车里,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裹住,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曲晚本该习以为常的,可现在这冰凉的温度让她的心沉了下来,生出无端恐惧,只能将云芷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回暖。 司机往后视镜瞥了一眼:“不能再快了,再快就得出事了,马上就到了。” 一股特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云芷不禁咳嗽起来。 手上还残留着酸胀感,应该是刚打完点滴。 你不能要求一个胸腔被利刃贯穿的人,马上就若无其事地对你露出微笑。 “你明天会想吃什么呢?东阳的包子不错,个头也不大,符合你的胃口。” “出差的时候我把姜文带去了,结果让他给客户送文件他把我的u盘一起送出去了,被我骂了一通。后来才想起是我自己放进去的,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请他吃了一顿大餐,还给他额外批了几天假期。” “天是越来越冷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吧,天冷了你就不爱出门了。” 她们似乎回到了一起住出租房的那段时光。 夏天像是烤箱,冬天又变成冰窖,实在难熬。 两人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疲倦又满足地聊着天,哪怕前言不搭后语,哪怕没有回应都没关系。 外面的狂风暴雨再猛烈,狭小的出租屋再残破,她们都不会被侵扰。 头还有些晕,呕吐感时不时冒出来,有种脑震荡的感觉,但云芷清楚自己没伤到脑子,不过是偏头痛的并发症状而已。 “醒了。”查房的实习医生推门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那就做一下检查吧,挡一下眼睛,我开个灯。” 实习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询问她的状况,云芷表示一切没有问题:“我可以出院吗?” 医生合上病历本:“可以,平时的话就注意多注意休息,然后……”她目光瞥向云芷,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