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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晓倒是想吃空,但她厨艺不行,煮出来的饭……一言难尽……“我又给你装了袋米来,还有这些蔬菜、水果、日用品……你都拎着。”毛毛赖从摩托车的车把上卸下一袋袋的东西,然后是绑在座位后头的鸡鸭鱼。长晓看着心里就发怵,说:“毛毛姐,下回你别给我带肉了,我不会做,十有八。九是浪费的。”毛毛赖拎着最重的米和肉,一步一拖地走向泥瓦房,笑着说:“简单的,我教你,多学几次你就会了。”长竹梯还没卸,不急,等饭做得了再来。长晓拎着轻一些蔬菜水果走在后面,想给毛毛姐帮忙,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山里人干活可利索,鸡肉两下就收拾了,然后生火下锅炒,炒完加水炖。长晓有心想学,但看面前手影飞动,黑莓子似的眼珠子跟着晃,乱极了。上一个步骤还没记住,毛毛姐就已经在做后两步的动作了,最后尽记了些七零八碎都不是关键的东西。等锅盖盖上,大功告成时,毛毛姐还问自己:“简单吧,都学会了吧?”她好像忘了自己是个愚钝的城里人,把当她成他们家三岁就能上灶台炒菜的苗苗了。长晓不想耽误毛毛姐下山的时间,扬起笑容点头:“嗯,下回我自己试试。”毛毛姐住在五座大山之外的一处平坦地带,是搬迁多次才搬到那去的,一早开摩托进来,中午才能到,因此回去的时间要是耽搁了,就要大晚上才到家,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摩托车在黑夜里行驶,本就不安全。赖毛毛给长晓炖了只鸡,炒了一盘青菜,又把饭焖了,然后利落地洗净手,把手擦干,说:“你先吃着,我上去帮你把瓦给盖了。”长晓知道毛毛姐急着回家,因为之前开夜路出过事,她女儿苗苗天黑了没看见妈妈回来会哭会闹,便说:“毛毛姐,瓦片我自己来盖吧,有梯子就好弄,你吃两口饭,填填肚子。”“诶啊,你一个女娃娃怎么弄?还是我上去。”说着毛毛赖就已经把袖子撸得高高的,去摩托车上拆梯子去了。长晓阻拦她说:“能弄,我能弄。”心里说毛毛姐也是一个女娃娃啊,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劳累?而且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毛毛赖见她坚持,就没硬去,不过也没打算留这吃饭,那饭是给长晓烧的,她不打算吃,问道:“还缺什么?你列个单子给我,我下回进山时给你带。”这就准备走了。长晓把早上画的清单拿出来,交给毛毛姐。赖毛毛打开一看,看了第一样东西眼睛就一眯,然后一拍脑袋:“这草席,你是不是给我说好多次了?”长晓点头。毛毛赖又一拍脑袋:“我都给忘了!”长晓赶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急用。”毛毛赖将纸全展开,继续往下看,边看边依据图形把名字念出来,记起了好几样耳熟的,将纸一折道:“这次我不会忘了!这几天我就去买齐来,下个礼拜给你送来!”长晓现在身无分文,手机、银行卡都不能用,拜托毛毛姐买这些本就过意不去,忙说:“不用急不用急,你有空再来。”毛毛赖心里已拿定了主意,将头盔扣在脑袋上,卡扣合上,说:“你快去吃,过几天我再来。”说着,跨上摩托车,一拧油门就走了,容不得长晓说一个“不”字。长晓站在被摩托车碾出的痕迹边缘,看着这道急促的身影蹿出去好久了还不愿回。一直等到摩托的轰鸣声在远处的大山中消散,彻底听不着了才回去。住在山里的两个月,能说话的人就毛毛姐一个,能说话的时间就一个月当中的这一小段。长晓担心长久不跟人交流,语言能力会退化,性子也变得孤僻起来,所以格外珍惜这一小段时间。搬了竹梯子回屋。路过柴棚,发现柴棚上的蘑菇都不见了,长晓心底生出一阵失落:“都死了吗?”难不成是被她浇水浇死的?去墙角看一眼,那朵最漂亮,最娇俏的还在。长晓忍不住用手触摸这朵小蘑菇的菇顶,半是失落,半是感叹道:“就剩你了。”白钰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些与她共同分担宠爱的蘑菇“请走”,此时正在休息。如果有专门测绘蘑菇菌丝形态的仪器,就会看到一幅将身子卷成一个圈,脑袋搭在毛茸茸的尾巴上休息的狐狸的菌丝模样。前世的记忆还在,很多与狐狸相关的习性都保留在白钰身上。长晓触碰她的菇顶时,就像是有一只柔嫩的手在她的脑袋上揉,揉得她很舒服,所以生长在地下的菌丝又舒张开了,有一处还形成了狐狸笑起来时的眯眯眼。长晓话中的孤寂,白钰也不会忽略。她在心里承诺,会伴她一生一世,像上辈子那样。夜里睡觉,虽然没有蚊帐,也没有簇新的草席,但惹得长晓睡不着觉的蚊虫少了很多——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长晓躺下,便不再翻身。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进,长晓长久地凝望着那片深空,眼睫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很孤单。白钰陪着她,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后来吹来一阵风,带来了睡意,长晓眼睫轻颤几下,睡着了。白钰从角落来到了女孩的枕边,看着女孩的睡颜,不知不觉地,也泛起了困意。昨夜不曾休息过,今日又这般劳累,她要是一朵普通的蘑菇,早就累得不省人事了。自觉会比女孩醒得更早,所以白钰胆子很大地留在了床头,留在这个离女孩的睡容很近的地方。她喜欢听女孩静而绵长的呼吸,喜欢让这样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睡梦里。第二天,长晓醒来,眼睛睁开,发出的第一声惊呼是:“我床头长蘑菇了!”而且她认出它跟墙角的那朵一样。第4章 白钰化作人形。白钰在轻柔的触摸中醒来。轻柔?触摸?脑袋反应过来,察觉不好,一睁眼,就和一双干净明亮,似秋日晴空的眼对上。白钰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吓,而是陷在这双温柔纯粹的眼睛里,不愿出来。被人注视的感觉真好,被熟悉的人注视的感觉更好。你能看到她扑闪的长睫,看到长睫倒映在瞳孔中的模样。你能看到一汪清水,看到在清水中荡漾的自己。尽管她重生成了一朵蘑菇,限制很多,但白钰觉得有这样的一刻,做蘑菇是幸福的。可惜的是,幸福的时刻不能延续得无限长。长晓是一个靠自己双手劳动才能吃得上饭的人,而不是白钰这种随意分泌消化酶就能品尝到美味的蘑菇,她要起来洗漱做饭。白钰待在床头,目光追随长晓。睡太晚引发了一个后果——她被长晓发现了。被发现后白钰又做了一个之前没设想过的决定——必须要在这里定点,让长晓睡前醒来都能看见她。所以白钰不打算挪窝。“啪——”做饭前要生火,生火前要劈柴。长晓一天体力劳动的开始就是劈柴。木门外的草堆里卧着两个特别大的木头墩子,毛毛姐给她拖来的。还是路上看见,毛毛姐回来停了摩托车,然后走一里路回去拖的,说当柴特别好烧,劈一劈就能用。长晓记住了“特别好烧”四个字,但卡在了“劈”上。两个木头墩子半人高,长晓腰那么粗。握着一把微微生锈,刀刃还没木墩子半径长的柴刀,长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想象面前的木墩子是一个放大版的萝卜,长晓鼓起勇气试了一下,用切菜的手法握刀,试图将这“萝卜”从当中劈开。连着砍了四五下,发现“萝卜”岿然不动后,长晓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是砸不开的核桃、冻硬的鱼、放了很久的绘画颜料以及夹了太多纸而失去灵活性的画夹子。真的搞不动。但还是要搞。白钰躲在草丛里,借由一棵开在春天的野花挡住自己。女孩劈柴不得要领,任谁都能看出她不会,这不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项,甚至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才这么不熟练。但她还在用不同的方法,或蹲或站,或切或凿,努力尝试。尽管劈出的只是木头碎屑,根本不能用,但白钰觉得女孩认真努力的模样很好看,叫她在这里看一上午都不会觉得累。最后累的当然是长晓。肚子本就饿,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有看见成效,身体比她的意志先停歇。她不得不用之前捡回来的细木枝先去烧一点东西吃。细木枝不耐烧,这个山里人人都知道的常识,长晓还是通过多次的实践得出的。刚接触土灶时,长晓以为,火生起来之后,往灶膛里添几根细木枝,这火就能持续地燃烧,进而将一道菜煮熟,而不知细木枝作为燃料的生命是用秒来计算的,5秒、10秒、15秒、20秒……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它们就能被燃烧成灰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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