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里就是这些事,我没有多好的出身,崇高的道德,我做什么只考虑自己,他们的事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既然那些跟你都没关系,你又在坦诚什么?你的人生是你的,他们做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定义自己没有崇高的道德?”“我没有傻到把这些烂事跟我的人生强牵扯在一起,我知道,但凡我走开远几步,这些人跟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毫无关系。”“但是湛秋,我怎么想,跟别人怎么想不是一回事。我不喜欢别人先对我期待过高,费尽心思靠近我之后,在某个瞬间,发现我不过这样。或是无意得知一些真相,就用不解的责备的眼神看着我,问我怎么不早说,好像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别人是谁,在哪啊,你的前任还是你的哪个混蛋朋友?难道是我吗?”湛秋因为无辜而生气。她已经很努力控制声音了,但不知是她的自控能力变差,还是她们俩站在一起本就显眼,还是有几人或光明正大或暗戳戳地看过来。但湛秋不是乐意管别人眼神的人,沈清慈目前也不是,她们俩只是往旁边走了走。“你不要说这些了,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也不崇高不伟大,只想着自己。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我就可以了。”湛秋说完,足足等了三秒,沈清慈没有说话。她疑惑地留在当场,企图回想起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她们在这个地方针锋相对。“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是吗?”湛秋不喜欢她沉默:“你要回答我,这是个关键问题,你的坦诚应该用在这里,我们不要做会逃避问题的人。”沈清慈说:“从来没有。”阳光盛到了终点,西沉,再无力磅礴地透过高楼的窗户。沈清慈屏蔽所有感官,近乎麻木地补充:“我没骗过你,我以为我说过的,态度很明确。”“是,你说过。”只不过湛秋从来没真正考虑进去。另一部电梯到了,湛秋目光跟过去,想趁此机会离开,却发现有熟人出来。魏姐焦急地走出电梯,起初没看见她们,对上湛秋的目光就立即过来。她说:“我联系不到你,听工作人员说你应该还在医院,就上来找你了。”然后她看了眼沈清慈,点头问好,见对方也没有话急着说,才继续哄湛秋:“大小姐说了,让我见到你,立即拿走车钥匙,说你只有跟她认真谈过以后,才可以再考虑开车的事。”“你今天让她很担心。”湛秋没心思掰扯,直接把肩上装了钥匙的包整个扔给她。沈清慈似乎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看向湛秋,但终究是慢了半拍,湛秋不想再跟她聊了。“行了,不要吵架。”最终她只能说:“你回去吧。”湛秋也不强装无用的镇定,深呼吸了几口,再告诉她:“我会走的,不用催。谢谢你今天的坦诚,祝你这里一切顺利。”她说完离开了。今天的谈话很有价值,她比她们温存的时候更了解沈清慈了,家庭,身世,对感情的态度。她的祝福对沈清慈而言像诅咒。分开之后,魏姐才发现湛秋情绪很糟糕,低到了极点,湛秋平时从来没有这么沉默,尤其在见完沈清慈后。湛秋甚至不愿意坐在她的副驾上,一个人躲在后排,她的正后方,看不清楚身影。“枫叶,不能开车很难过?也是关心你嘛,你想开就去好好说,撒撒娇也行。”她先胡乱猜了一个。湛秋没说话,声音闷闷地从她身后穿过来:“不难过,你开就你开。”魏姐听出来湛秋在忍什么了,有点焦急,“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湛秋说:“跟你又没关系。”说着抽了两张纸。这件事跟谁都没关系,她想怪在沈清慈的舅舅跟表弟身上,但是在他们没出场时,她就跟沈清慈很不愉快了。再往前推,昨天晚上,昨天早上,她们都不算开心。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都没有误会跟矛盾。只是因为,她一本正经告白了。沈清慈嫌她没意思,不肯再应付了。估计觉得她的感情太麻烦了。湛秋只知道自己很不高兴,很不满意,很不想哭但是情绪难忍。同时她又不后悔,不委屈,也就是昨天开始才不开心,以前还是非常开心的。所以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值得不值得,就反正她想要的得到了一半,过程有了,没有结果。现在直接被人拒绝了,而且是不委婉的,没有任何潜台词的拒绝。她明白她的处境,不是她“好好说”“撒撒娇”的时候,她答应过要做个不死缠烂打的人。似乎旁观者都要看得更透一点,她姐早就跟她说过,要考虑到这种情况。当时她没有听进去,她以为她更清楚爱情。现在看来不聪明的人永远是她。回去的路上,她边给自己擦眼泪,边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看见沈清慈了。路过第十九街时,她让魏姐停下车,进去看了眼同事们。今天又是会员日。湛秋曾经说沈清慈是她唯一的尊贵会员,可是沈清慈玩笑,要申请注销会员。湛秋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沈清慈的玩笑话偶尔俏皮,偶尔很坏,她从不往心里去,女人有口是心非的权利。但是玩笑话之外,沈清慈有过一句浓情蜜意的“我愿意”?她想了很久,应该没有。记忆没丢失的话。都怪她误会了。湛秋打起精神,跟同事聊了一会,说到自己度假的计划,被问跟谁一起,她说父母。她知道,她们在想沈清慈。她也在想。她在店里拿了一瓶草莓奶,一袋薯片,结完账以后,回到车里慢吞吞地吃了,喝了。脑海里滴了几声,申请注销成功了。第66章 你就当我又失忆了南园花篱前的残雪被一昼日的阳光晒尽了。呈现出冬天最乏味的模样。湛秋从停车区出来,沿着走过一万遍的路回到自己的小楼。。在客厅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有温馨的香气,但胃里才消化过草莓牛奶和原味的薯片,并没有食欲。“姐姐在家吗?”她接过一杯热水果茶,随口问着。“没回来。”阿姨说。湛秋松一口气,她现在不想挨骂,不想解释为什么突然开车出门。好在张成帆总是很忙,无论哪一日。湛秋以恋爱脑去度工作狂的心,说不准她姐在外金屋藏娇了。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应该是遗传。湛秋父母都是大龄晚婚,对情感的需求极为有限——在大量的空隙被工作填满以后。湛秋为此心存感激,在这种繁忙节奏和对繁衍本能的节制下,在她姐姐足够优秀的情况下,他们还愿意生下自己。他们说是因为爱,湛秋没怀疑过。现在心情悲观,所以胡乱猜测,也许因为意外。她收回她的胡思乱想,独自吃起晚餐,胃口不佳,一餐饭吃得专注又沉默,有一半的功夫都在走神。吃完饭,她乘电梯到达顶楼,重新换了一双更为绵软的拖鞋,无声踩在地毯上,新鲜的花香跟果香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她认真感受了她的外在感受,舒适的室内温度,水温适宜的浴缸,彩色的明亮的家具。刻意忽略了内心感受,但再怎么忽略和钝感,她还是很难受。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失恋,这顶多是求爱不成。湛秋泡着澡,看了一个烧脑电影讲解的视频。看讲解视频很解压,不用自己思考,知识和智慧就被大方地塞进了脑海,没有比这更轻松的事情。浴室的墙壁上挂着几副她很喜欢的画作,都是清新明媚的风格。在选择收藏位置时,她定在了浴室。她不在乎这个空间适不适合保存作品,哪怕损坏了也没关系。她认为,越是喜爱的物品,越不需要“珍惜”,要物尽其用,要坦然接受它离开的那一天。画作放在浴室最合适,因为她很难安安静静地去抬头欣赏,除了洗澡的时候。她又想到,送沈清慈的那幅油画,沈清慈今天以后还会放在书房吗?她想提醒沈清慈,如果缺钱,可以卖出去的,不要丢掉。又怕沈清慈骂她看不起人。浴缸里热水的高度,刚好在她胸前的红痣以下,泡沫漫上来,吞没那颗红痣。穿上浴袍出去,她被电话告知,心里咨询师在楼下等她。湛秋没力气,直接请人上楼,到自己的私人空间。挑了个舒适的角落,非常坦然地跟她说:“我今天不是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