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仔细想了一下:“三次好了,事不过三,超过三次无论想没想到都可以结束了。”湛秋不是很喜欢“结束”这样的词,但还是果断答应:“好啊。”她想要的小蛋糕正捧在沈清慈手上,看上去香甜可口,她不会允许自己错过得到的机会。她也不笨,她感觉出来沈清慈不是很认真。离得太近,彼此的表情一览无余,她看得清沈清慈眼里有晦暗不明的光,不纯是期待跟她亲近。湛秋很快想到了沈清慈之前说的“游戏”之类的话。但这又怎么样呢,湛秋不是纠结这些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无论沈清慈是为了什么,考虑纯粹与否,邀请对象既然现在是她,她就有资格感到高兴。湛秋先是对她笑,达成了一致。又为难地说,自己事先没有准备,能不能等一会,她尝试下个单。沈清慈翻过身,拉开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从几盒指套中拿出那盒拆过的。里面还剩四个,她懒得撕,就都给了湛秋。湛秋拿在手里,脸又不争气地发烫,她的表现真是不争气,但这一定是她太喜欢沈清慈的原因。沈清慈凑近端详,像是对她这副表情很感兴趣,“这就害羞了?看着我干嘛,很奇怪吗,你自己不用的?”湛秋瞬间脸红了下,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她,“我不用这样,一般用更简单的方式安抚自己。”沈清慈笑了,了然,其实她也是,需求有限。只是夏日一别,偶尔回想起来,心思就不住地跳跃,某次一发热索性买了几盒。但她太忙太累,有想法的时候不多,至今也就四次,其中一次拆开后就没了兴致。沈清慈在躺好的同时看了眼时间,表情微漾,宣告说十二点了。湛秋正俯身看她,以为她焦虑时间晚,在暗暗催促,没再磨蹭了,重新开始吻她。沈清慈躺于一堆绵软的枕头中,在细密的吻中,逐渐被还原成本来的模样。衣服被湛秋随时扔在了被子里,具体在哪个角落也不重要。这场夜雪起初下得悄无声息,好像生怕惊扰了城市中众人难得的休息时间。雪花零碎轻盈,铺垫了前半场后,逐渐变得密集。在某一个节点处,前半场遽然结束,风雪终于开始变得浓烈。雪片像柳絮一样,洋洋洒洒,北风呜咽,卷起它又扬落,至最高处又跌落在谷底,反反复复,任何区域也不能幸免。直到地面厚厚地铺了一层,窗上亦有溅撒的痕迹。便利店里再见,沈清慈将商品冷然放下。那时湛秋就注意到她的一双手,并想象它的温度和美感。现在这双手会抚摸她的面容,眉眼,随着她的下移探寻而改为落在她的发端,肩头,最后紧紧地握住她伸上来的手,想将她往上拉,开始下一场魔术表演。湛秋没有做到听话和守信。对她这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这次就是她跟沈清慈的初次亲昵,她有太多想要探索的谜题,有太多无法遏制的给予。所以虽然说好早点结束,但前前后后还是做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未拆封的方形包装袋只剩一个,湛秋企图化身运动达人说,反正都出汗了,索性都用完好了。但她注意到沈清慈是真的很累了,到后面一直遮着眼睛,连反应都会迟缓一点。她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倒床就睡,床虽然大,但是两个人都下意识往同侧挤了挤,避开床单上不那么干爽的范围。已经一点多了,沈清慈睡得很快,刚才被欺负得碎乱掉的呼吸很快就均匀轻缓起来。湛秋因为兴奋,不仅没有睡意,脑海里还不住地复盘刚才的往来。睡过去之前,她发现她很喜欢这样的时刻,枕边有另一个人呼吸声,闻得到另一个人的味道。心底的美好触手可得。其实她在这种时候会生出疑惑,为什么只能试三次,她们刚好单身,又互相喜欢,沈清慈不可以直接跟她在一起,陪她一起找伞吗?但也许别人的人生规划里暂时没有这一项,情感也需要循序渐进,她不能多说。怕沈清慈压力太大,又说不联系之类的话。她决定不去多想,顺其自然,她从身后搂住沈清慈的腰,放任自己沉沉睡过去。早晨她是被沈清慈的闹铃声吵醒的,沈清慈很快就听见并关了闹钟,又回到她怀里闭目,动作间感觉得出腿酸,意识到二人的处境。她昨晚一点没有喝醉,每一个决定都不勉强,但她现在还是想用后悔来逃避。湛秋因为太过开心,一醒就不肯再睡,又怕沈清慈迟到,就帮她揉揉头,想帮她起床。问她:“你睡得好吗?”“一般。”沈清慈说。“为什么一般?”“才睡六个多小时。”“对不起。”湛秋有点不好意思。“别说话,我再睡十分钟。”湛秋在十分钟后问她,“你看,你不把我赶出房间,也能睡得着的对吧?”“也是实验过才知道。”湛秋笑,明白那个时候的沈清慈没有现在喜欢她。那个时候她们就是两个陌生人,沈清慈不想跟她太过亲近很正常,但现在她们彼此了解,心意相投。湛秋跟她说:“今天是我们店的会员日,买草莓牛奶送最美店员的亲吻,你记得一定去参与活动。”“一定?”沈清慈睁开眼:“那我只能申请注销会员了。”“那不可以。”湛秋又亲了她一口,被沈清慈捂住脸推开。外面街道两边堆积着飞扬一夜的雪。第40章 “我不觉得你今天还有邀请我的资格”沈清慈醒来,凭着肌肉记忆拿到了手机,将闹钟摁掉。与往常步骤不同的是,她先从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里起来,关掉闹钟后,又因为太困乏而没办法自律,跌回那个怀抱又睡了十分钟。昨晚她被耗光了全部体力,湛秋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温润。她先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与她同朝窗户的方向侧着睡。虽然疲惫不堪,但入睡后又被人抱住的经历太陌生,所以她在被触碰时警惕地醒了一下。短暂的清醒意识仍被切割成两半,一半是她的本性,她不想有这么个人在她房间,共享她的床榻,黏人地影响她休息。一半是最近才习得的观点,对方是湛秋,是她不抗拒的人,可以安心地睡过去。在湛秋怀里要求再睡几分钟的沈清慈,半梦半醒中,努力地回避了一个自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昨晚她也想明白过,就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者算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所以接纳了湛秋,轻巧地得到了所需,并不为之忧愁将来。但她现在认为那些个酒后想的理由都不充分,将来又是不得不愁的存在。不过她理性地只折磨了自己几个回合,就抛到一边去了。事已至此,没有穿越回去的本事。人做的所有决定,哪怕是无关对错,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后悔呢。就像那天晚上她跟湛秋说完冷硬的话,也有一阵子的懊恼,饭后急匆匆赶回了公寓楼下,没见着人。遽然清醒,人不会等她。现在她既然要了,又何必庸人自扰,连当事人湛秋都没问她究竟在想什么,不是吗?她喜欢湛秋身上的轻盈感,喜欢那股不将一切事情看得紧要,不钻任何牛角尖的松弛。有人会迷恋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也有人会欣赏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沈清慈是后者。在湛秋的带领之下,她也能轻快地对待发生关系后的早晨了,无需定义或做决定,什么都不考虑就好。所以她还能跟湛秋冷幽默,说着注销会员之类的话。从19楼看下去,雪景干净清寒,花了一夜的力气将街道、高楼、桥面都覆盖,比她们俩做得更要激烈。如果她俩再文艺一点,会想到很多的诗词名句,会因此生出更多的细腻情感。但是没有。湛秋说,她想回家在院子里堆一个非常酷的雪人。沈清慈说,如果有人现在从楼上跳下去,血溅在雪上,清理起来应该不会太吓人。湛秋认真地与她讨论:“不一定吧,那现场更难打扫了。”公寓管家送了两份早餐上来,她们在茶几上边吃边聊案发现场,气氛和谐。吃完以后,湛秋微歪着脑袋平视问她:“沈清慈,你没有与死亡相关的念头吧?”“如果我有,你要怎么样?”湛秋保持着看上去很可爱的姿势想了想,轻松笃定地说:“你没有的,你比看上去还要坚强冷静,所以我不假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