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话是这么说,魏姐还是待在附近等了一会,打算十二点再走,以防湛秋被人赶出来,可怜兮兮。湛秋小跑几步跟上沈清慈,“挟持”业主,再次堂而皇之地进入公寓大楼,进到沈清慈的家。一段时间没来,家里毫无变化,因为就没有能变化的东西。湛秋没因为长居于花团锦簇中,就对眼前的空旷冷清不屑一顾,她想清清爽爽也是一种风格嘛。沈清慈这样的人挺好,审美简单且专一,以后不会随便变心。沈清慈觉得自己还是喝醉了,不然她怎么会同意湛秋再进自己家。现在湛秋像是这里的房主一样,帮她挂上外衣,给她拿拖鞋换。沈清慈坐下,没有动作,像因为私人空间被入侵,没有安全感,急于找点防御武器,提起不开的那壶说:“你有没有记住上次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湛秋随口应着,埋头认真地坐在旁边解鞋带,她今天穿了双黑色马丁靴,相对难脱些。沈清慈脸色微变,“那很好。”湛秋现在忙着脱另一只鞋,没有顾得上说话。沈清慈又说:“我也觉得你听进去了,你还生气了,我不介意,我宁愿你生我的气,而不是再继续白花心思。可你不用因为我现在看上去没精神,可能算你想象中的惨,就不计前嫌地来照顾我。”湛秋换好了鞋子,侧身看她,疑惑地问:“我听进去了,可是我没说我生气啊。我照顾你是因为我想照顾,我觉得你值得在这个时候被人陪着。”“你没有精神是因为现在很晚了,还在酒后,我就是因为这个怕你一个人在家磕碰到。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我们本来也没有前嫌。”“为什么说惨,因为被倒了一杯酒吗?工作里什么烂人都会遇到,你比我更成熟,能力也强,这些你都可以处理好消化好,我明白啊。”湛秋条理清晰地说下来,这回轮到沈清慈慢一拍地接收着。别的方面无话可说,但是针对“生气”是有的,“你都不再给我发信息了,还不算生气。”“那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安静嘛,你都说不耐烦了,我总不好死皮赖脸。”“那现在算什么?”这还不是死皮赖脸吗?湛秋一怔,想了一下,还没想到答案,就被酒味影响了。于是看了眼沈清慈的肩膀说:“你要不先去洗个澡吧,你自己应该也难受,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她不觉得沈清慈皱眉是因为自己坐在这边不走。沈清慈腿没动,闻言干脆利索地将毛衣直接给脱了,又在湛秋的惊愕下,随手扔到墙角去。像是把当时的不满全都掷出去。砸碎才好。毛衣下只剩白色的吊带衫和同色系胸衣,漂亮的线条一览无余。湛秋这才感觉到两个人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她呼吸不是很畅。“还有味道吗?”沈清慈问。湛秋摇摇头,不敢说还有,怕沈清慈还要脱。不过她这个人实事求是,犹豫之后,还是低头在沈清慈光裸的肩膀上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嘴唇会碰上去。然后她小声说:“其实还有一点的,你还是应该先洗个澡,这样会感冒的。”沈清慈心如明镜,看破她的想法,微动上身,肩头就碰在了湛秋唇上。酒味一沾上湛秋,她跟着就醉了。她根据本能,啄吻了一下光洁的肩头。抬眸,看见沈清慈修长的脖颈,锁骨的形状很漂亮,哪里都非常好亲。但是她不太敢再亲下去。湛秋就不再看了,腰再弯了点,帮她把高跟鞋脱了,然后她的脚就自动进了拖鞋里。起身,将两双鞋整齐地放起来。“冷不冷啊,外面下雪了你知道吗,快去……”沈清慈也站起来,从后缓缓揽住了她的腰。第38章 像甜品坊的小蛋糕沈清慈的拥抱像一场谨慎的魔术表演,生怕开始就被揭秘,前奏的篇幅铺垫得悠长而细腻,吊足了观众胃口。既不果断也不热烈,像试探一样,先将手搭在了湛秋腰际。从后缓缓收紧,双手前移至湛秋腰腹,再交叉环抱,然后才将自己胸怀贴上去。最后,抵靠在湛秋肩上。她抱得太过小心,湛秋等了又等,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从没有这样主动地抱过人,所以带着不安和生涩。以至于湛秋当下不敢动作,故作轻松的话就断在那里,背也不敢挺得太直。等沈清慈的魔术表演结束,不再有后续了,才稍低下头,看了眼揽在腰间的手臂。像观赏完全场表演的观众,发出由衷的欣喜和满足来。这个角度看,沈清慈藕白的肌肤上血管清晰可见,因为微微用着力抱人,手背绷出几道漂亮的筋脉,显得手指修长秀气,像写字会有劲道的样子。沈清慈也很适合入画,如果现在有一个画师,湛秋一定要求对方把这一幕原原本本地画下来。沈清慈上身衣着单薄,身体却丰盈,手背冰凉,怀抱却温热。说出的话冷淡直接,做出的事又浪漫婉约。湛秋第一次读写到与自己有关联且状态如此丰富的人。像读一部侦探小说,总是在“以为是这样,结果却是那样“的路上。湛秋应当是记得的,夏天,雨季,庭院里绿植高大婆娑的酒店房间中,这双手臂也曾紧紧地揽过她。这个画面她勉强能想起来,可是碎不成章,前后剧情没办法顺利贯穿。不知道那时候沈清慈是主动还是被动,是在她们的亲密之前还是之后。湛秋没有问沈清慈为什么,也没有指出对方言行前后不一,她想不到那些煞风景的部分。在她看来,沈清慈想抱她再正常不过了,她们本来就要这样对待彼此。而她想回抱沈清慈更正常,她不认为她们有前嫌,这些天突然的联系中断只是中场休息。谁都有休息的权利。她就是休息了大半年,彻底把沈清慈忘了,把人家借她的东西丢掉了。沈清慈对此已经很宽容,心地善良地等她慢慢回想,偶尔恼火一下不肯理她了也合情合理。湛秋这么一想,心里就软得不像话,好像全身的骨骼、血肉都慢慢消解,融化成了一块可供沈清慈搓揉的棉花糖。等了一会,她偏头,闻见沈清慈幽淡的发香,混杂着那股恼人却又醉人的酒味。酒精味道浓烈,车上刚闻到时特别呛人,所以湛秋没掩饰地蹙眉头了。现在衣服脱掉,皮肤上沾染的一点点就刚好催动气氛。湛秋听到沈清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烦恼什么。她转过身,抱住沈清慈的同时,在背上拍了拍——每当她身体不舒服闹脾气,或者忧愁的时候,都会有人这么拍拍她,有时候是妈妈,有时候是阿姨或姐姐。她知道很好用。她们自然地相吻,接近一周没见面,湛秋很想念她。刚才在车上就想吻她,就在她欲拒还迎摸自己腰的时候,还在她故作冷淡说“我就是利用你”的时候。沈清慈迎上她的给予,霎时声音和呼吸都像甜品坊的小蛋糕,诱人又可爱。湛秋的手掌还在她背上,但自己都分不清是安抚还是渴求了。沈清慈一直在发抖,湛秋以为她冷,将她搂得更紧,企图帮她遮挡住露在外的肩背。从唇边吻到脸侧,耳畔,还低头在完全暴露的颈侧轻碰了碰,惹得沈清慈软在她怀里的时候还轻呼一声,像一块可口的小蛋糕不慎坠下操作台。湛秋则很坚定地接住蛋糕,发现放在这儿不安全,于是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卧房了。以免着凉。卧室足够温暖,两人没心情往床上去,一入门就更热烈地拥吻,像要弥补几天不见的思念。湛秋背部紧贴门版,感受到沈清慈靠在她怀里,毫不吝啬地回应她的索取。只安抚背逐渐不能满足一个嗜糖的人,闻闻甜味还不满足,湛秋急于去吃那块守护住的蛋糕。左手辗转到两人之间,找到衣摆处,几乎出汗的手心触碰到沈清慈,笼覆,轻巧而熟悉。前不久才对沈清慈做过这样的事情,她聪明地记住了怎么做沈清慈会表现得更舒服。沈清慈也成了一块棉花糖,绵软到极致,供她塑形和装点。听上去呜呜咽咽得十分可怜,但不是那种让人心存愧疚即刻停手的可怜。很不巧,是相反的那一类。湛秋换了样子,与她平日里的慢条斯理的形象截然不同,她自己都有点陌生,却又无法找到终止符,像被操纵着这么做。沈清慈却像很熟悉她这样,虽然可怜兮兮,却没有慌里慌张地要求结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