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逐渐远走，甘棠耳朵将她们的话语声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何时，周围坐下一个人。 要怎么样说他们的过去呢？ 但都过去好久好久了，久到甘棠都快要忘记。 陆一舟扯唇，眉眼清正，声音温凉，接了她这句寒暄的话：“受什么欢迎？” 陆一舟眼神清淡，将眼底贪婪完美掩饰，嗓音有些天生自带的冷意：“没听见。” 她再也不会将脆弱轻易展示给他，再也不会在右手受伤以后，哭着拽紧他，泪眼朦胧问他：“陆一舟，我该怎么办？” 她好像变得强大了，变得只往前走了，变成了他想象中她应该成为的样子。 陆一舟的眼神太浓烈，不像坦荡，也不像不甘。他眼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直朝甘棠投射过来时，仿佛把人心绞得发颤。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夏夜，他们三个躺在院子里乘凉。 方艾婷和甘棠吵闹的时间很多，但是安静的时间也不少。 大概是外公或是许、刘二位老师夸一下甘棠，她在乐团里威风惯了，光芒一下被个外人抢走，就会借个由头找甘棠的不痛快。 甘棠当然也会反击回去，一小团跟她扭打时，小嘴巴里还叭叭不停，咋咋呼呼，直直往人心窝子上戳：“你就是不行，你弹得就是没我好！” 两个人在某段时间能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得多亏于大人们的端水技术高超。 最后一次乘凉大概是在十五岁，方艾婷尚能克制住心里的刺。 陆一舟的不满她全视而不见，她就喜欢看甘棠被吓一跳的样子。 她真的没想过把甘棠的手弄受伤，只是嫉妒在一瞬间汹涌冒出了头。 演出会场，坐在听众席的两个人没注意到后面的方艾婷。 陆一舟看着她，眼眶微红，低头一笑，转瞬之间，倒是云淡风轻：“团里是有挺多不认识的人。” 甘棠此时起身：“那你慢慢认识吧，我得回去了。” “手痛，回家练，我老公在家等我。” 他再没开口。 沉默半晌，她说：“哥，如果你还喜欢她的话……” 空气僵硬，像是把人身体里的氧气都抽空。 “那又有什么关系？”方艾婷握紧拳，盯着他的侧脸，“你能回来，不正说明你不在乎吗？” 陆一舟淡漠看她一眼，没有搭腔。 但是，秦屹淮都能抢他的人。 多了一个结婚证而已。 方艾婷继续开口：“如果她不回来，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 陆一舟没有回答她这一句，起身离开，不管方艾婷是否会伤心，只冷声留下两句话：“以后别再动她，我也不会再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