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月魇......”一个守在她身边的少女紧紧的皱着眉头,强行把月魇摁回了床上,然后拿起旁边早早准备好的药膏就开始往月魇的伤口上招呼。那少女的五官变化的有些大,过分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让她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异域风情。温暄第一眼瞧上去只觉得有些许眼熟,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之前让曼珠沙华闭嘴的那个小姑娘。“这次伤的太严重了,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强行恢复的!”少女说着,抬头看见曼珠沙华带着祈墨进来,便站起身将手里的药递给了他:“你好好跟你娘亲说说,或者让祈墨去求他师父开个什么文书也好,你的伤不能再被二次伤害了!”“要不然就干脆别回去了!”曼珠沙华看着绷带被一层一层的拆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的抓住了她身旁那个少女的袖口:“大不了我假期不回沁云她们家,在书院里照顾你!”说完,她像是意犹未尽似的,又小声说了句:“反正你那个娘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每次假期结束你回来的时候都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得回去,我娘不看见我会发疯的。”小月魇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阿暄,知道什么叫‘发疯’吗?”属于月魇的沙哑嗓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温暄耳边,随即整个回忆的景象也跟着暗了下来。同样相似的阴暗和同样相似的母亲形象让温暄不由的打了个颤,脸色随即变得有些难看。“跟你想的大差不差,我就不给你看了,好不好?”黑暗之中,温暄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一如之前许多年里月魇所作的动作。她原本坚定的想法就在这一个小小的动作里不受控制的动摇了些许。一模一样的力道......一模一样的感觉......还有询问她“好不好”时连尾音都丝毫没有改变的语气,依旧带着几乎能溺死人的温柔。如果她是假的,她就应该在模仿月魇外示于人的一举一动,而不是还原这些可能只有她才能觉察出相似的细节。但如果......如果她是真的......那刚刚魅惑众生的一笑和格外轻佻的动作就真的只是魔族天性吗?更何况她亲眼看着那样可怖的刑具刺入月魇的四肢,天帝当时的所作所为摆明了要拿月魇大作文章,又怎么会把她的真身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幻境符之中?“你是月魇吗?”温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默了许久才试探着问道。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都带着些不自觉的颤抖。“我当然是。”回忆的幻境再次亮了起来,温暄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带温度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温暄还握着她的手腕的那只手上,然后坚定又温柔的掰开了她的手指:“我只是早解脱一段时日罢了。”紧接着,她就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在了温暄面前。明亮的回忆却仍在继续。面容美艳的妇人带着笑容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儿,表情中是完全遮掩不住的得意:“这百年应当没有再发病了吧?”“没有。”又再次长大了些的天祝月魇沉稳地回答道。那女人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便唤出一道长鞭,下了十成十的狠手抽到了月魇身上。那鞭子刚高高扬起,温暄便下意识的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替月魇挡了。但幻境只能是幻境,那条在瞬间就变得透明的鞭子就这样穿透了温暄的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小月魇消瘦的背脊上,留下一道惨烈的血痕。鞭子所过之处,道道伤口都深刻见骨。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仍然保持着跪姿的月魇背上就已经有了纵横交错的五六道伤口。又一盏茶后,女人对着月魇已经结了痂的背脊伤口,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总算是懂事些了,没再把自己弄得不干不净的跑来见我。”“是女儿愚钝。”“你当然愚钝,没继承我与你父亲的半点能力。不过一个小小的神格,竟要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花近千年年才能完全适应!”温暄闻言也只是垂眸,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小小一只月魇。关于月魇获得神格这个点她并不陌生,小说原著作者在书里就将这个点作为天祝月魇天资异禀的具象化特征大书特书。书中说月魇出生不过月余,便被她的母亲抱去了天粹塔第八层。她的父母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她身体中的经脉为鼎铸就了新的冰雪神格,奠定了她未来成为无往不利的战神的基础。当年和她一起追文的姐妹们吹月魇的彩虹屁的时候,每一次都一定会从“天生上神”吹起。毕竟相比书院中成年礼时才进入天粹塔的普通仙族而言,天祝月魇整整早了一千八百年!她看书的时候只觉得这个设定狂拽酷炫,可真正站在幻境中的时候,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难受。提前一千八百年会是什么概念呢?是月魇从婴孩时期就萦绕不去的疼痛......是月魇整个童年时期如影随形的病弱......是无数个霜雪中无休无止的鲜血......人类尚且知道“慧极必伤”,可被“人工”培育出来的天祝月魇却要被自己的生身父母不断地朝着最极端的路上头也不回的冲刺。温暄一直以为月魇之所以这样决绝的想要与天帝同归于尽,最根本的动机就是为了给沁云和时阴报仇。可她现在却突然有了别的看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