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一个。”天祝月魇头也不抬,做完了检查伤势的最后几步,直起身来:“还好,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什么叫闲人?”温暄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月魇垂眸静默了片刻,然后抬眼直直的对上了温暄的视线,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无关紧要的人。”“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温暄抿了抿唇,眼眶又红了起来:“这是第二次了月魇,这是我遇上的第二次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是不是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月魇似乎是很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温暄,她侧过身半晌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来:“巧合。”“那真是太巧了!”温暄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当年救了一个煞星回家。”说完,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也知道月魇一时半刻不会同她说出真相,便也打算暂时不再纠缠:“我去找楚文神君救杨司业!”“楚文神君他又不会治病救人。”月魇听到温暄的话,自然顺着她的意思把话接了下去,绕开了刚刚不愉快的话题:“不过也的确应当告知他。”语毕,月魇翻手唤出了一张传送符,她一手扶住杨司业,一手将传送符掌在手心。“等我回来。”随着月魇闭眼凝神,传送符逐渐发出了深蓝色的光芒,隐去了月魇和杨司业的身形。温暄见月魇离开,才用手指将一直凝在眼眶里的眼泪擦了擦,然后立刻又向戒律堂的方向快步走去。等她带着神色严峻的楚文神君赶回来的时候,仍没有见到月魇的身影。月影之森一缕缕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倾泻下来,在黑色及腰长发上投下一块块光斑,水晶反射着璀璨的光华,照耀着少女裸露的右肩。曳地的水洗蓝长裙,上面隐隐流淌着古老繁复的花纹。这个背影如往日一般,疏离而华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落叶的破裂声,天祝月魇转过了头,看见祈墨拿着一支小瓷瓶,面带忧色的走了过来。“那位小青衣神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小伤。”说着,他将手上的瓷瓶交给了月魇:“倒是你,明明伤的不轻,跟我提都不提一句。”月魇接过瓷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药的名字,就收了起来:“谢谢。”祈墨显然知道这只是月魇的习惯性道谢,没好气的说:“你要是真心谢我,就坐下让我给你疗伤。”“不……”月魇口中拒绝的话本已堪堪到了嘴边,但不知怎的,她恍然就间便想起了温暄红着眼睛的模样。她的小神裔日日插科打诨没个正形,怎么样也不该这样早的因为她而红着眼睛的……到底是不值当,她想。出乎祈墨的意料,这次月魇没像往常一般推拒,当真顺从的走向了一旁突起的树根,然后妥贴的坐了下来:“麻烦了。”祈墨摇了摇头,也没问月魇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凝神唤出了神印。或许是司医的缘故,祈墨的图腾线条非常的细小,衬得图腾反而比天祝月魇的图腾还要复杂。祈墨在缓缓吐纳之中,将祭出的神印笼罩在天祝月魇的身上,用精纯的木之力将她刚刚在攻击中所受的内伤慢慢的修复。须臾,治疗结束。随着祈墨神印的消散,月魇的脸色也比初到时好了些许,但祈墨紧皱的眉头却没有因此放松。他是药神,主掌的便是司医控木。按理说,但凡出手疗愈,像月魇所受的这种内伤,应当完全恢复了才是。可月魇此时的脸色却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虽比刚到时好了些,可看上去还是过于苍白,带着浓浓的病气。从手腕看下去,过分突出的骨节下是一双素瘦的手,青筋盘踞在手背上,越发显得月魇骨瘦如柴起来。她的身体看上去似乎比以前还差.....祈墨心中疑虑,但他同月魇相识多年,心里清楚若是自己直接问,必定是得不到月魇的回复的。因此,他便也没开口讨嫌,转换话题问起了月魇的近况:“我先前听闻你出关了,本来是想着要去看看你的……两万年前那件事……”天祝月魇漆黑的眼眸微缩,颜色变得更加幽深,甚至眼尾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红,几乎在祈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召唤出自己的灵器指向他的脖颈:“闭嘴!”“月魇,你有必要一直瞒着我么?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你的……朋友?”祈墨凝视着天祝月魇的面容,温润的眼睛中藏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天祝月魇垂眸,收回了灵器,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言语中带上了些许威胁的意味:“你在下界守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去了。天帝那里,再多医者也比不上一个上神。”“祈墨,守着一个注定被舍弃的棋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会让自己是棋子吗?”祈墨笑着开口。他似乎并不介意月魇话语中的不善。天祝月魇冷笑一声,缓缓走近祈墨:“生来就是棋子的人哪有资格说这种话?”“祈墨……棋子只能在自己的位置安安分分的待着,两万年前是,现在也是。”说出这话的时候,月魇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还是那样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有无奈,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离我这种棋子远一点,不然擦枪走火的……容易被吃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