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温暄回头看自己,便举起手向前挥了挥,示意温暄快些跟上司业。温暄便也笑了笑,挥挥手同月魇告别,然后转身快跑了几步。“怎么会想到收一个神裔?”温暄没来得及听见月魇的答案,便在拐角处下了楼。楼梯上,她才发现前方带路的这位司业,似乎就是之前来冰雪神殿的那一位青衣神。她记得刚刚楚文神君将她称作“盛司业”。盛司业带着她出了戒律堂,坐上了停在楚文神君小院旁水道上的一艘小船。小船上并没有撑篙的船夫,却能自然而然的逆着水道向上缓缓前进。船上,盛司业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船上的沉默:“不知温暄姑娘如今多少年岁?”“十八。”“十八?”听到温暄回答的盛司业似乎有些诧异,但看温暄一脸毫无所觉的样子便补充了一句解释:“书院每年招收的新生都是三百岁左右,到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才刚刚能够跟人顺畅的交流。”听司业如此说,倒叫温暄有些无措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她原本只是一个人类,并不是出生在九重天上的神仙,所以成长轨迹也与仙族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月魇当年救她的时候匆忙,还原的“传承”之法不够完善,所以有了如此一个漏洞,叫她的身体年岁自然而然的跟着人族继续生长。盛司业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盘问起了别的信息。“月魇上神说你学过些法术,可以具体的说说吗?”“我学的不多,统共只学了《寒英颂》一本。”温暄自小就没接触过什么生人,在月魇身边的时候还好,一离开她,便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声音中都透露着浓浓的拘束。“《寒英颂》?”盛司业听了温暄的回答后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句:“没有学过其他的?比如说《神法编纂》?”一听她这话,温暄一下子惶恐了起来。她很是心虚的抿了抿唇,然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别说学了,她便是听都没有听过。盛司业看了温暄如此做派,便也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之后司业又问了些有关温暄喜好的问题,她也都一一答了。一问一答间,小船便驶达了目的地——知育园。大约是这里和戒律堂都算不上书院教学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少,一路上,温暄都没有见到在书院的学生。下了船,温暄便跟着盛司业办好了一系列入学手续,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校服、书籍和住宿牌。她一手抱着衣服,一手去接书,自然也没法再细看,只在匆匆之间瞥见有本《神法编纂》,正是之前盛司业提起的那本。“你情况比较特殊,我也就只能大约估量下你的水平,暂时将你安排在了高等部一年级。”温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以示自己知晓了。盛司业看了一眼温暄的住宿牌,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刻了“晴水榭”三个大字。“我们现在先去你的住处安顿一下,明日你便开始正式上课。”盛司业说着,又带温暄上了之前那艘小船。第11章 神族人口不多,生育又不算容易,每百年的新生儿都也不过几十个。如此一来,书院一个年纪的人自然多不到哪里去。随着小船的一路行驶,盛司业也顺路介绍着书院:“书院里学生们的年龄跨度很大,新入学的孩子们才三百多岁,还是要人手把手照顾的年纪。快毕业的孩子已经一千八百岁了,到了自立的时候。所以我们也就按年龄分成了三个级部。”说到这里,盛司业指了指小船左侧的一座拱桥,拱桥那边的水道旁都建了雕着不同情景的护栏:“那边就是低等部,刚入学的孩子们要在那里学习近一千年,之后才会升入中等部。”一千年?温暄顺着盛司业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拱桥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友爱园”三个大字,行笔之人的笔锋收的极好,一笔一画间只能感觉到温和,并没有什么铁画银钩的凌厉。过了友爱园以后,小船又过了四五个岔路,才缓缓停了下来。到了这里,往来的学生便多了不少。少年少女都统一穿着白色校服,走动间坠在腰侧的环佩相碰,传出细微的玉石之音。码头处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样式相同的小船,有的学生正在站在码头上等着登船,有的则已经上了船,衣袂翻飞间小船便缓缓起航,或是顺流而下,或是逆流而上,秩序井然。温暄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的襦裙,对襟的衣领上对称的挂了两个流苏,添了几分俏皮。走在穿着统一的学生中间时,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在这种格格不入的尴尬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们很快便拐入了小巷,不消片刻,便走到了晴水榭。晴水榭是一座轻巧的双层小楼,庭前引了水道里的水造了一方歪歪扭扭的池塘,不过倒是并没有像人间多数园林中一般种着接天碧绿的荷叶,水面澄净的像是倒扣的一方天光。池边种着一棵高大的凤凰花树,正值花期,树冠上盛开的凤凰花红的像是在翠绿中燃起了火,美的有些惊心动魄。盛司业只把温暄送到了晴水榭门口,便止了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