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尚未平静,门口又传来声音。
“放开我,我一定要说,我要找崔总说!”
崔省眉头的怒意聚集更多:“是谁,让他进来。”
有人拉开房门。
进来一个嘴边满是短髯的汉子。
“崔总,我叫赵铁,这事儿我也憋了几天了,不说不快。”赵铁拍掉身上的手,“别拦着我,没看到郑老三的脚,就差变卤猪蹄了吗!”
崔省压着怒火:“你说。”
“小崔总,郑老三那个脚。当时刚送到医院,医生差点没瞪出俩眼珠子。他说,你这是养了东北虎吗?还把人家大猫给饿着的那种?那个脚底,压根就没法看。”
崔省气笑了:“你是过来跟我讲笑话?”
赵铁摇摇头:“我想说,我感觉,咱这工地,有地底下的东西。”
“这两天刚好轮我值班,前几天晚上,我在睡觉。半夜起来上厕所,大家伙知道,那公共卫生间,走过去都得5分钟,大家都是在门口解决的。”
“当时我正在门口,突然发现不远处,就那棵树的深坑里,好像有些影子在活动。我当时也是脑子不清醒,大半夜的还走过去看。一到坑边上,我就看到有些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正在把挖开的坑用土又填回去。”
“我正想大吼,突然间就感觉整个人凉飕飕的,不是冷风,是那种寒意从脊背上窜起来的感觉。”
“这些人的装扮分明就不是现代人,而且他们,眼窝凹陷,眼球突出,满脸全是青黑色一片,好像被埋了很久。”
“当时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我就看到他们稍稍把坑填了一个排头就挥挥手,所有人都整齐排成一列跑出坑。”
“我特别好奇,又很害怕,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为了保护公司财产不受损害,壮着胆子跟上去。”赵铁说得斩钉截铁。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跟在后面,他们走路轻飘飘的,似乎脚尖着地,工地里满是沙土,但是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脚印。他们没有破坏,也没有偷东西,只是偶尔走着走着,将路边的一些东西收拾到旁边。”
“难怪我总觉得工地好像被人动过。”
“对对对,每天过来好像变整齐了一些,不像以前,走两步就怕被东西硌到脚。”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他们走到挖掘机旁边。当时那台挖掘机也挡路了,我看到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开始在挖掘机边上站好!你能想象吗,十来吨的挖掘机啊!”
“我还在观察,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差点没给吓死。有个人距离我不到半米,两只大眼珠子就盯着我。从他鼻孔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流,但是我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然后他叫我过去帮忙,我不敢拒绝,我感觉他身上有一股……杀气!当时我就跟着,站在他们中间,你们能想得到吗!旁边一群脚尖不着地的东西,叫你一起搬挖掘机!”
不知为何,赵铁说得唾沫横飞,崔省有点想笑。
“然后他们喊着奇怪的口号,挖掘机居然硬生生被移了半米!!!我做梦都想不到,我有抬挖掘机的一天。”
“后来,他们说要休息下,去补充体力,就放我离开了。”赵铁咕噜噜转着眼睛,“我……我偷偷在后面跟着,看到他们朝着郑老三的屋子走去。”
众人突然间都感到一股恶寒。
“他们进了屋,我就在窗户边上。我看到他们排着队在郑老三的床尾,然后一个一个低下头……捧着你的脚,将嘴巴埋进去……”
对于郑老三的脚,大家猜测很多,但猜测就是猜测,所有人都心有侥幸,尤其是郑老三,听到这里,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他们低头很规律,就差不多3秒钟就换下一个,排头的还说了句:省着点,还有好多兄弟饿着……”
赵铁说完,听者都觉得又可怕又恶心。什么鬼啊,竟然喜欢郑老三的臭脚?
室内,阴风阵阵,宛若湿冷的地面腾起的薄雾,紧贴着身体的曲线,裹住他们。众人不由自主都打了个寒颤,熟识的工友纷纷贴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