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不喜欢瞿清。 方舟不说，可她听到关振海对他破口大骂，才知道，瞿清还没离婚时，他们就在一起了。 她看着儿子视频那头冰冷的面色，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他才24岁，眉眼间就开始有了运筹帷幄的深沉。 关雨柔在旁边轻轻地笑，毫不意外地看着关振海怒不可遏的模样，抱着胸点头附和。 那天，是邱峻文的忌日。 只是当她抵达的时候，远远看着一个女人撑着伞，弯腰站在邱峻文幕前，替他清理着墓碑。黑白的照片在她的清洗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瞿清身边站定，挤出一抹笑容，“回国了？” 女人中指的钻石戒指在她眼底闪耀了几下，方芸抿了抿唇，抬眼看着瞿清红润的脸：“你知道，方舟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哦，”方芸失落地垂了垂眼，看着墓碑上陌生又熟悉的笑容，“他没跟我说。” 瞿清听懂了她没说出的后半句话，眼尾跳了跳，对她微微笑着：“方芸阿姨，那我先走了。” “阿姨，”瞿清要离开的步伐一滞，她默默在墓园楼梯上站定，“他其实很爱你，否则不会在那么小，下那样的决心，放弃最后一个亲人，把你从母亲的角色中解放出来，自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瞿清望着石阶两旁摇曳的小草，轻轻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一步步离开了那片墓园。 他们没告诉过关家，瞿清已经在利雅得陪了他大半年。他忙得抽不开身，只有瞿清能抽出几天，回国打点一些事情，顺便去看看邱峻文，和瞿谦和。 “怎么样？” “有，”瞿清坐在车后座，轻轻地笑，“不过我碰到方芸阿姨了。” 他沉默了一会，似是反手锁上了门，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以前不去的。” “方舟，你下个月，回来看看她吧。我今天见到她，看到她的白发多了些。” “……”瞿清脸有些红，“关你什么事，我想着回头改的。” “不许改，我现在回去改有点来不及了，”瞿清急急地制止了他，“你不是有我的学生账号吗？帮我交一下。” “我发现了点好玩的东西，等你回利雅得，我们一起去看看，姐姐？” 每次聊到这个，他都“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然后把自己压进疯狂的浪潮，一次比一次激烈。 一切都仿佛梦一场。 瞿溪的新电影也顺利排期，票房可观。 关雨柔总会在寒暑假时，把曦悦送到她身旁，在波士顿上短期学校，提前适应美国的教育环境。她对外界议论她婚姻状况的声音，从不放在心上，有时间就带着女儿出去旅行，游山玩水。 有时新生活就在拐角，可人却只专注在已经走到尽头的大路，其实转身离开，又是新的一片海阔天空。 她答，哪里都想去。 他说他们可以一起旅居，每两个月换个国家生活。两个人的工作都可以远程完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尽力感受世界的美好。 但她静静地看着他，靠在他怀里，“那你不做设计师了吗？” 方舟低头眨了眨眼，“做，但我打算把热爱放在第二位。” “我和他说了，我打算留在thrones，之后会负责一部分业务。剩下的时间，才会去当独立设计师。” 方舟低头含住她的唇，“人总要取舍，我并不觉得遗憾。我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一转眼，他就已经在波士顿，陪自己生活两个月了。 “这位同学，”他站起身，拉住刚进门的瞿清的手臂，她身旁的女同学有些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 瞿清瞥了他一眼 昨天小吵了一架，准确来说，是方舟单方面的无理取闹。 他故意在他们开组会的时候，出现在摄像头里，亲昵地拥着瞿清的肩，又假装惊讶地收回手，歉意地对各位笑笑。 方舟趁她睡着，悄悄拿过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非常严肃地要求他停止追求瞿清。等瞿清发现时，他又找各种理由“辩解”起来。耐心已经被他消磨殆尽，早饭都不想陪他吃，就去了学校。 “看什么？” 曦悦默默咽下一口牛奶，“不啊，我今天没课的。” 虽然是个问句，但她看着方舟眼里不爽的情绪，根本给不出拒绝的答案。 可等到了姑姑的学校，她和贴身安保，却被方舟一把塞进讲堂楼下的咖啡厅。他让自己等他，顺便给自己买了碟芝士蛋糕。 只是大课散场时，她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和朋友结伴而行的瞿清。 曦悦冲到她面前，扒拉在她腿上，看着渐渐走下楼靠近她们的方舟，眨着大眼睛拦下瞿清。 瞿清有些疑惑地捏了捏她的脸，方舟从后面赶了上来，贴在她耳畔说：“曦悦说想你，我就带她过来接你了。” 瞿曦悦忍住白眼，笑得甜美又真诚，“姑姑，我好想你的。” “可是我想来接姑姑下课，不行吗？” 瞿清冷淡地瞥了方舟一眼，“车呢？” 他一坐上车，就捏着瞿清的手，找着话题和她聊天。可瞿清的回应总是寥寥几个字，看都不想看他。 瞿清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耳朵，低声对他说：“你活该。” 瞿清捂住他的嘴，瞪大眼睛威胁他，“闭嘴。” 她问：“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还有，”小朋友打字有点慢，“我现在应该叫舅舅，还是叫姑父啊？他是不是嫁给姑姑了？” 瞿曦悦下定决心，戴上耳机，不想听他们在后排相互咬耳朵，心里的小算盘开始计算，她该要多少合适。 “舅舅。” “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你嫁给姑姑了吗？” 方舟眉头抽了抽，“干嘛？” 方舟若有所思，眯起眼问：“那你叫句姑夫听听。” “……”方舟嘴角又抽了抽，“你妈教你的吧。” “姑夫。” 他抱起曦悦，把人往自己的卧室赶，“快睡。” “去想办法嫁给你姑姑。” “清清，”他用力亲了口她红肿的唇，“曦悦刚刚叫我。” “曦悦叫我姑夫，还叫我赶紧嫁给你。” “……” “再在这胡言乱语，我把你丢出去，快滚。” “我娶你个头。” 方舟再次把人压进床铺间，拽掉宽松的睡裙，又重又急地吸吮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