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日你照顾我,事无巨细,分明体贴入微至极,可我总觉得你和先前分毫不差。萧珏,大婚后你便再不肯信我,是或不是?”
我也终于抬眸看他,认真思考了会儿,干脆利落道:“顾行秋,你扪心自问,大婚过后,若你是我,这‘信’还能剩下几分。”
顾行秋眸子通红,像是丧了气又强撑着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但还是暗哑着声如实作答:“......一分不剩。”
他似乎又要哭了的模样,仿佛走投无路的小兽,气急败坏又无话可说,情急之下被逼得几乎有些可怜了:“可......你不能这样。”
“你不能将我......弃之不顾。”他声音更艰涩了,如同行将断裂的弦线,低哑的、像是砂石在我心间碾磨而过,有些许磨人,“你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你说你想的。”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几乎用尽了力气方才平稳了些心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几乎透出点儿阴骜来,“山不邀我入宴,我便自设盛宴,这一辈子,你不能不管我,我活着一日,都要和你奔着老死去。”
他恶狠狠地:“除非你杀了我。”
我静默无言。
他抬眸盯了我半晌,终于彻底泄了气“你干脆杀了我吧,萧珏。”
“免得你终日心烦。”
“好啊,”我答应道,“省的负累几许。”
顾行秋:“......”
他眼泪彻底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要钱似地坠下来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哭,极为满意地欣赏了一番盛世美颜,面上不露分毫,差不多了便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这样,我怎么离开。”
“留下来?” 他哽咽着,试探地问。
我沉默片刻,“我留下,但你要听话,好好休息。”
顾行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一阵痛苦,“你又搪塞我。”
我作势要走。
“腿麻了,抱我一下。”他很快妥协了。
“......”
我皱眉,还是伸手将他横抱而起,他的腿软绵绵搭在我臂弯,整个人倚在我身上。
“你多重了?”我倒吸一口凉气。
“重了?”顾行秋眸子仍旧是红着的,方才哭过一轮,秾长眼睫被泪水打湿成数绺,就连柔软唇瓣都渗着水色,“你抱不动吗?quot
“......能。”我收回视线,喉咙不知为何有些干。
我走向窗柩边,把他安置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那里阳光正好,“晒晒太阳,对你身体好。”
顾行秋闭上眼:“若有陛下在,自然什么都好。”
我给他盖上毯子,“好好休息,别乱想。”
他握住我的手,“你陪我,我就休息。”
我挑眉,坐回他旁边,“我在这里,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