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放松了身体,任由他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皮肤,那些本已凝固的痛楚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不过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少顷手腕处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刺激,一股热流逐渐蔓延至整个肩膀,疼痛与酸楚交织,像是要将我的肌肉和骨骼生生打断重塑。
我不堪忍受地睁了眼,见幽兰那双难以分辨性别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像是能看穿灵魂深处,仿佛他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的身影在不断地拉长、扭曲,甚至在某个瞬间,我觉得他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变成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存在。
突然间,幽兰手中出现了一根看似普通,却又散发着凉气的骨针。
骨针迅速而精准地刺入我周身数处大穴,又是一阵尖锐刺痛。我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突然觉得自己也当真耐痛。
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迅猛,周身伤口处有些发烫,药物在他的指尖跳跃,如同活了过来,渗透进我的肌肤,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清凉与麻痒。
我大汗淋漓,胡乱抬眼间见赫胥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沉,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他眼中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都是他为我所准备的一部分。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周身痛意带我半梦半醒,竭力克制着不晕过去。
某一刻我突然全身一震,直要把身下锦被咬破,像是有一道刀刃硬生生贯穿,从头顶直冲脚底。
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如同竭泽之鱼想要呼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切在剧痛下都有些不真切起来我终于没忍住痛呼出声。
突然有人伸手过来,我仿若深陷泥潭时乍然见一木枝,手脚皆被束缚住不能动弹,我只能张口狠狠咬住,便如绝处逢生般,下意识觉得一切突然变得静止,耳边响起一阵奇异的银铃声,在耳边回响很久,渐渐地也开始减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深沉的寂静之中。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幽兰正收回那根瘆人的、足足有箸长的骨针,神色恢复了常态,但透着一丝疲惫。
骨针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一个雕刻精美的铜制容器中,随后他轻巧地将盖子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赫胥嬴坐在我榻旁,见我醒了,松了口气道:“你醒了,吃点东西?”
我在他地搀扶下起了身,微微蜷缩起指尖,愣愣伸出手,终于觉出一丝罕见的不同来。
手指......似乎比记忆中要灵活一些,不那么麻木了。
“管用吧?我可没骗你。”赫胥嬴笑眯眯道。
“成了。”幽兰在一旁淡淡地说。
“多谢。”
“医道无穷,我只是尽我所能。”他开始埋头收拾起他的器具和草药,一边道,“自今日起,一日两回,按公子醒的时候算。公子先吃点东西,我晚点儿再来施针。”
“......”我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一日......两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