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示意他坐下说话,赵慎便直言不讳:
“顾行秋在朝中民间人心日盛,其威望之高,已非寻常臣子可比。虽然其为人忠心耿耿,但毕竟权力过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段曾琪接过话茬,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陛下春秋大盛,我朝本就不宜设立摄政王,然陛下当初力排众议,执意封顾行秋尊位,今顾行秋虽无越权之意,但为防微杜渐,宜夺其摄政王之位,以绝后患。”
我听后沉默不语,微微扶额,很是头疼。
赵慎是个难得的贤臣,但有时说的话真不是那么中听。
但赵慎和段曾琪的话也在理,朝堂之上,权力分明,任何一位人臣权势过大,都会不利朝局,可顾行秋于我自然是例外。
片刻之后,我缓缓开口:“摄政王暂无过错,且一心为朕分忧,此事容后再议吧。”
赵慎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样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失落,只是淡淡一笑,道:
“国运兴衰,贤才为本。臣素日里结识了几位有识之士,陛下可有兴趣一听?”
我挑眉:“太师直言无妨。”
“有宋濂者,精通经籍,学问渊博,次如陆澄,刚正不阿,清名远播,再有周忱,虽年轻,却有锐气,善于机巧之术。” 赵慎一一道来。
我听得仔细,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朕记得这些人的名字。”
前不久顾行秋才提拔了这些人,这几人也确有奇才。
赵慎见我了然,又拜道:“臣所说的这几个人,皆是顾行秋举荐,臣一一拜访过,他们一众人等,皆对王爷感恩沐徳,说是马首是瞻亦不为过。”
“再有,这三人所处之职,虽官位不高,却皆有实权,处三司控六部,十分机要,陛下不得不重视。”
我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道:“太师所言非虚,然太师此言何意?”
其实我或多或少亦有所感,只是举荐之恩,君君臣臣,顾行秋身份尊贵,荣宠之余,朝堂上的气氛却因此变得微妙起来。
赵慎和尚书段曾琪每每在朝堂上和他作对,说一反一,说二提三,此举无疑是在朝廷的天平上施加了一枚重重的砝码,使得原本平衡的朝局出现了一些倾斜。
一些心明眼亮的官员便开始暗中打量形势。
赵慎和一众老臣在朝中的影响不可小觑,而赵慎和段曾琪此举,明晃晃的挑衅,无疑会引起朝中官员被迫站队。
而顾行秋提拔新人,老臣如此针对,势必会让新臣不满,久而久之结为党派,纷争不断。
简直愚不可及。
“陛下,”赵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臣有一计,可安朝局,亦可保摄政王之位。”
我转过身,目光如炬:“哦?太师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