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皱眉 “子时了。”
晏修恍然大悟,方才松了一口气,赔笑道 “陛下恕罪,臣忘了时辰。”
“你看什么这么入迷?”
晏修又慌乱起来,后退几步,不给我看了。
我脸色一沉。
放肆。
天下竟还有我不能看的东西。
我不语,皱眉走近想抢过他手里的书。
晏修眼看阻止不了,无奈道 “陛下。”
“您别看。”
我竟是被他彻底激起了好奇,如此推搡,可不是晏修的性子,莫非......这人在看春宫图不成?
我心下暗暗思忖,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书。
是本兵书,也并不奇怪。只是却又不是普通的兵书,而是专门对付突厥人的兵书。
我缓缓走到他的桌前,桌上是边塞布阵图,我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迹,良久不语。
其实大胤自前朝起便动乱连连,前些年边境好不容易有所平息,这几年又隐隐不安稳起来。
内忧外患,我知道晏修想去边关,却又顾忌着我。
我抚过黄纸上的字迹,每一笔每一画,似乎无不透露出书写之人的热忱。
“你又何必瞒着朕?”我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以掩饰住心中的波澜。
晏修站起身,朝我单膝跪地:“臣不敢欺瞒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怕朕不同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陛下,我便是怕您这般想。”
我被他说笑了,凝视着他,“你十四岁那年,说喜欢武学,朕便给你请了天下最好的武学师父,可还记得?”
晏修俯首 “永志不忘。”
“那你既有此志,何不早说?”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轻松道 “起先我还担心你不惯边关苦寒,没让你去边关历练,没成想你倒是早有此心。”
他苦笑了一下,努了努嘴,只唤了一声陛下。
我又接着说 “你也是时候去见见战场,真刀实枪地干上两年。”
晏修没有说话。
我转身望向窗外,天色渐暗,边关的风雪似乎吹到了汴京,冷的人总要拢一层狐裘。
我回过头 “去吧,别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