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周,桑晚柠问阮姝在新住处适应得怎么样。 阮姝是第一次在阚阳过夏天,但刚入学那会儿也知道,阚阳的夏天冗长,每年都是从四五月开始,十月底结束。 好在这是座绿城。 只不过阮姝还是想攒钱安个空调。 阮姝这时也才知道,何云飞只不过是房东的儿子,今年不过21岁,但模样长得着急,一头褐色碎发像把枯草,看着竟像四十的。 看着不怎么样,但街坊邻居都爱去,他说一个理发师的最高水平就是染出一头漂亮的灰发,所以经常拿自己的头做实验。 那天晚上在修车铺的俩姑娘,其中有个就是他女朋友。 阮姝敲着手机键盘,说:「还好吧,地方还可以,就是邻居不太好相处。」 柠宝:「就你这破地方还有邻居呢!」 大人、老人和小孩都有。 楼下住的那户人也还好。 季延爱搭不理的。 不过有时阮姝踩着影子回来,金乌西坠,落日余晖铺满城中村的狭窄小巷,也能看见他在一楼的修车铺。 这是阮姝第二次想到这个词。 “我回去洗个澡,以后没事别找我。”嗓音低醇,很有磁性。 但要说他不热心,那也是假的。 对视的瞬间,阮姝定在了原地,季延也是打量了她一眼,友情提示:“雪糕要化了。” 低头一看,她才想起自己吃的是盒装! 问“严歌”? 阮姝觉得那些人很恶心。 但也例外得有些过分小气,连个名字都不让叫,不让叫也就算了,何云飞三天前推给她的微信,他到现在还没通过。 桑晚柠本想劝她,说要不就别干了,回去好好认个错。 实际上阮姝已经下单,还找好了暑假工。 店门响起“欢迎光临”的提示音。夏春春从吧台中冒头,“小姝,你来了啊。” 长得很秀气,名字也秀气,16岁辍学就一直在打工,现在和她一样在奶茶店做兼职,只不过下个月就要走了,所以老板又招了个帮手。 “嗯。”阮姝扎好头髮,扣上和他一样的鸭舌帽,“今天没什么人?” 夏春春说:“等晚上人就多了。” 忙了一天,阮姝这会儿正以“研究新品”的借口躲在后厨偷懒,不到十分钟就被店长拎出去。 她长得小,鹅蛋脸,但很精致,虽然看着瘦,可形象好,又挫又丑的店员服穿在她身上都变得十分顺眼。 所以她从没觉得自己这种类型好看。 肤色过分苍白,有些病娇,漆黑的瞳仁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执拗。 见到阮姝,排队买奶茶的人都变多了,有种要踏破门槛的势头。夏春春挖冰块的时候给她出了口恶气,在耳边说:“这么多人赚不死他!” 不过抬眼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人在和他说话。 阮姝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他唇角的笑意,很淡,但确实是在笑,接着对面的人又跟他说了一句话。 结果他抬头了。 明晃晃地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