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如同鬼魅,身形轻飘飘的不着地,一路上翻屋越脊,踩着竖直的墙壁如履平地,转眼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往西边去了。
“我……”
那白扇子好容易从众人身边脱身,跑了回来单独找胡麻说那件事,却是人还没到跟前,便见胡麻嗖得一声上了房顶。再一眨眼,人已经看不见了……
“你人还怪好的来……”
他都一下子懵了,恨恨的跺了跺脚,只能用力扇着手里的扇子,借了一阵风,慌忙的追了上去,心里异常的无奈:“守岁人的本事使出来不好看,但特么跑的可是真快啊!”
“呼……”
胡麻手脚皆快,倾刻间便已来到了镇子西首,远远的就看到一条条散乱的火把与灯笼,火龙般汇聚了过来,向了中心处定睛看时,却是心里大吃了一惊。
刚刚就听到这里震天价响,如今到了近处,更是发现横七竖八死了不知多少人,倒如屠宰场一般。
地上一块一块的尸块,肠肚留了一地,看起来像是被扯碎的人,更有一具一具的干枯焦尸,仿佛身体里的鲜血都被吸取了出来,地上都湿漉漉的,竟仿佛是被一种磅礴血雨洗过了一般。
这镇子西头,屋舍都倒塌了一片,既有穿着孝衣巡视把守的教众,也有一大堆本就住在这镇子西头,做生意买卖的商贾,如今全都变成了干尸,或者是地上的肉泥。
而在这修罗场里,则是一只浑身烂肉,身上滴滴鲜血滑落,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符甲,一身凶气,让人远远一瞧,便已心惊肉跳。
只这一眼,胡麻便已确定,竟真是之前从矿上逃出来的那只阴将军。
早先一直没找到如今竟来到了这石马镇上?
如今的场间,正有两道身影,围着这凶狂暴戾之物恶斗,一位是孙老爷子,另外一位,则身穿灰袍,却是之前那位大善宝的老坛主,是個姓汤的老守岁。
他们两位使出了守岁人的功夫,将那凶物夹在中间,拳脚兵器,一起朝了它的身上招呼,但那阴将军身子直挺挺的,左冲右突,孙老爷子与汤坛主两个,居然硬是无法压制住他。
“快,快将它擒住……”
两队身穿孝衣的巡守教众,壮了胆子奔上前来,手里扯着几根红线,上面则串着一枚枚铜钱。
他们跳跃,趋避,两人一组,将手里的红线拉直,上面串着的铜钱不停震动,散发出了怪异的灵性,试图将这凶物缚住。
但是刚一靠近,便大叫一声,七窍,皮肤,居然都渗出了鲜血来,远远瞧着便如一阵诡异的血雾,一片片的向了那阴将军的身上飘去,又立时吓的快速后退。
直退了七八丈的距离,方才止住。
另外一边,也有人忙着施法,要治住这行子。
便如那位乌姥姥的女婿,他从旁边一个生长得脸黑身子又壮的侍女手里,接过来了一个碗,在手里转了几圈,忽地向地上用力一扣。
口中大叫:“疾!”
然后,这碗啪啦一下碎了,旁边众人的眼神,顿时古怪的看了出来。
这女婿脸顿时一红,喝道:“糟糕,这玩意儿没有神魂,我治鬼的术,治不住它。”
另外一边,身高马大的万马帮大掌柜,立于人群之中,默默拿出了一个白纸扎出来的娃娃,低低的念咒,又咬破手指,向了这娃娃空白的脸上画出眼睛嘴巴,向了那妖尸一照。
忽然之间,这娃娃摇头摆脑,竟是活了过来,张开锋利獠牙,一口咬到了他虎口下,只疼得他一哆嗦,忙将娃娃扔到了地上,再看时,那娃娃又变成了原来形容,但无形中却已妖异了许多。
这意外一幕,直看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急忙一脚踩瘪,心里寻思:“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的邪门暴戾?”
……
……
“也难怪白扇子急着过去叫我来帮忙……”
胡麻站在屋顶上,便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忽地恍然。
这阴将军是极为邪门的存在,普通人,或是没有特别手段的门道里人,一靠近他,都会被它隔空吸去了血气。
而一些针对三魂七魄起作用的奇门异术,又对它不起作用,所以这玩意儿冲进了镇子里面来发狂,能够暂时将它压制住的,便也只有入了府门的守岁人了。
守岁人可以全身化死,防止被他吸去了血液。
正想着,那边站在了旁边,一脸焦急的一钱教妙真仙姑,抬头看见了胡麻。
顿时着急闪身过来,口中叫道:“我正要寻你……”
“晓得!”
胡麻哪还用她提醒,低声答应着,身形却自片刻不停直冲了过来,从屋顶之上直接跳向了战圈,身形展开,犹如神兵天将。
咱也是讲究人,你给了好东西,帮你解决个妖尸不是应该的,哪需要这么三催四请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