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棠姐,硬是可以啊……
看着这原本光溜溜的库房里,半晚上时间多出来的十口大缸,甚至还有两口摞在一起的。
胡麻都觉得甚是壮观,扪心自问,感觉就算让自己,跑到那边远的地方,抱了这么几口大缸回来,身子骨也有点顶不住啊……
“快,锁门!”
而小红棠干了这一票大的,显然也是有些开心,还记得胡麻说的自家这些血食不能让别人看见的话,催着胡麻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了小手,道:
“给我,血食丸!”
“居然可以接下我的法力?”
“大家都是要将身家性命押到你身上的,你们这般食言,谁还敢托付?”
而在他身边,则是跟了四位手里撑着青色幡子的坛主,两位身披猩红大氅的护法,身上穿着银甲,佩弓持剑的卫士,还有一帮跟着过来看动静,缩头缩脑,明州府城里面的贵人老爷。
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态度恳切。
而随着这两拨人马的出现,这场间混乱的人群,也顿时打起了精神来,那躲在了城里,或是不远处的村落里观察着这局势的,更是一颗心高高吊起。
狂风悄然变弱,缓缓消失,夜色里只剩了这一盏红灯笼,幽幽荡荡,尊贵而神秘。
但一开始忍让,便让红灯会这边的人胆气壮些,后来发起狠来时,已经很难形成效果了,一来二去,倒让双方斗得更激烈。
同样也在这时,朱门镇子方向,也一样有人快速的赶来,高高在头顶之上,挑着一只红灯笼,夜色里也尤为显眼,只是没有鼓声,却在声势上,比从明州府城出来的人弱了不少。
却不料,那红色灯笼迎着这一股子狂风,略显黯淡,晃动了几下,但紧跟着,便稳了下来,而稍稍黯淡的红光,也再度发亮,反而看着比刚才更明亮了一些,光芒愈发显得妖异。
守岁人只觉阴风浸体,身体里面的腾腾火意,都仿佛被凉水浇了下来,瞬间熄灭,连同自己正上头的热血都跟着熄灭了,心头只存了无形的敬畏,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见状,他身边,便有一位撑着青幡的坛主出来,叫道:“我请一令,容我带一路人马,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血食帮恶徒给灭了吧!”
……
若在此时看他,便感觉这人身后,像是有着滚滚乌云布满天空,将整片夜色都渲染的一片漆黑也似,那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风,便呼喇喇从他的身后吹来,卷向了整片战场。
那骑在了红毛火牛背上的天命将军,也忽地脸色一变:“不是说这红灯娘娘只是小小案神,怎么倒有这么大的香火?”
“天命将军来了……”
“初来时,不是说了不会在这里动刀枪,只按着规矩来,如今双方接触的好好的,怎么连个风声都不给,便直接动起了手来?”
这一下,也不知多少被这场恶斗引来的明州府一带的能人被这威风吓到,失神的想:“这天命将军,难不成真是天命所归,只是抱拳一礼,便让百人弃刀……”
也有人反而吃惊于真理教的做法,只是心里着急着:“糟糕,这真理教是怎么想的?”
可如今却是深夜,看不清动静,他们若一开始就狠些,显露手段,将红灯会帮众的胆气打掉,倒还罢了。
那走在了最前面的,居然是个身材高大,身上披着锦袍,有着张不怒自威面孔的大汉,他骑在了一头浑身红毛,犹如烈焰一般的牛背上,腰间压着一把刀。
不仅这片战场,一下子从刚才的喧闹激烈,变得暗哑无光,恶斗中的人心神不定,脸色煞白的丢下了手里的兵器。
到得这场混乱前方,二十丈外,看到场间杀得如同血葫芦一般,这位天命将军的脸上,便已经露出了隐约的不快。
这天命将军却徐徐吐了口气,伸手一压,止住了他,然后他自己则冷幽幽扫了一眼这场乱局,跨下的红毛火牛,慢慢上前挪了几步,然后缓缓抬起了双手,抱拳道:
“诸位老少爷们,红灯会的好朋友,大家本是以礼相待,有事好商量,何必因着一点误会,伤了和气?”
婆婆走时,将小红棠留给了自己,可没说,留给自己的是一员猛将啊……
虽然还有疑惑,但再看红棠姐时,也已肃然起敬,脑海里都浮现了一行字:“红棠姐,天性乖巧,软糯可爱,生得不足三尺,两条臂膀有千百斤的力气……”
“不是,这才只是一个刚刚建了庙的小邪祟啊……”
其中,甚至能够看出几个分明便穿着官衣,似乎是明州府吏的人影。
而这赶过来接应的两位真理教坛使,一开始还心存疑虑,加上早有严命,因此并未打算真个对红灯会的人下狠手。
“动起手来了?”
“红灯娘娘,红灯娘娘过来给咱们撑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