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当这是什么?”
“这不是大白菜,是堂上客,虽然只是案神,但也是拜在孟家门下,受了香火的啊!”
旁人很难理解这一刻,孟家二公子心里的愤怒,就连他身边的铁骏大堂官,都暗暗的吐槽这位孟家二公子的养气功夫不到家,还不如自己这位守岁人呢!
但对于孟家二公子来说,事情却又不同,孟家人可以接受某位子弟,偶尔吃一点亏,却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草头八衰神只是案神,不能算是伤筋动骨的关系,可关键是,这八衰神是孟家亲手养出来的,是自家调教出来的,如今却被人用那诡邪手段,斩杀在了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代表着孟家的根基,已经被人冒犯了……
于是,这位孟家二公子,也明显的露出了满脸的疾愤凶戾之色。
随着他的鲜血溅在了旗面垂落的黑色旗子上,周围便忽然刮起了滚滚狂风,连带着气温都一下子降了不少,仿佛变成了寒霜时节的天气。
嘻嘻,哈哈……
“呼……”
那么,这些人的死,便都要记到胡麻的头上,记得孽债越多,因果魂便愈重,到了一定程度,甚至直接暴毙。
但也就在他尚自怔怔,却忽然感觉到左臂之上,一阵剧痛,隐约间,竟是之前藏在了自己胳膊里的东西,仿佛在拼了命的,想要撑破自己的皮肉逃出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却有着分明的不安,毛毛躁躁的感觉,让人满心难受。
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瞪起眼睛,看向了石马镇子的方向,如今他们所在,距离石马镇子,起码也有二三十里,中间又有密麻间隔,自是什么也看不见。
这口气,伴着那黑色旗幡身上的风,瞬间便刮到了镇子上。
“呼……”
它们只是逃了出来,便立刻向了石马镇子涌去,面对那密密麻麻的数量,竟是自己想要阻止,都不知该如何做了。
身边的人,心里都骤然闪过了什么,这似乎不是孟家公子在看,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借了他的眼睛,看向了石马镇子。
“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哪怕你以草头八衰神将这镇子上的人拜死,出去了也可以说是斗法之中,误伤了百姓……”
无论是地上的丫鬟奴仆身体,还是那已经破碎的牌位,都被卷了起来,隐约在空中乱七八糟的拼凑。
紧接着,便忽然有哈哈大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破裂的碎片,都像是有什么怪诞的东西在蠕动着,挣扎着,一个个古怪模糊的影子钻了出来。
既是没有看清,便也立刻收回了目光,然后,吹得一口气,向了镇子上面吹了过来。
但是他这一睁开,便见得双眼泛白,隐约间,眼白深处,又似乎有诡异的瞳孔,微微一眨。
仿佛有低低的叹惜响起,挟着些许模糊难辨的言语。
同样也在这时,胡麻心生感应,骤然回头,便只觉仿佛被某种东西看到了,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有种本能里泛出来的毛骨悚然之感。
他喃喃说着,竟是忽地生出了无端的愤怒:“你这是坏了规矩啊……”
但如今,竟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瞬间便差一点被人看穿?
他深呼了一口气,骤然咬牙,法相凝聚,荡开了周围的阴气,刀上煞气也随之滋生,有了准备,倒更难以被人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了。
“那究竟是什么?只是随意睁眼,便差点连我的法直接破了,孟家的本事,比我想象的可怕……”
而在这短暂的发泄之后,便已经有人忽然看向了石马镇子,那里是欣喜的百姓,鼎沸的人气,仿佛对它们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身在这乱象之中,胡麻勒马提刀,看着那石马镇子之上,鬼旗招摇,群鬼游荡,心里也生出了些微的恍惚之感,有些惊疑,又似乎有些微的疲惫。
贪婪、疯狂、怪诞……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它们都疯了一样向了石马镇子爬了过去,乌怏怏一片里,阴冷风声更沉重了,甚至模模糊糊里,竟有一道道黑色的旗子展开,飘飘摇摇,仿佛在给它们指明着方向……
惊惶之间,只看到,镇子外面的黑雾弥漫,比先前还要厚重,阴森,沉重,仿佛空中的乌云,有了越来越沉的份量,正从天上降了下来,将要把这石马镇子,彻底的淹没。
“一案一窟鬼,孽债缠不休……”
他心里忽地明白,竟是头一回感觉到了害怕。
但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