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酒道:“好的。”
说着,已是忙忙的,拿起了重锤,双臂之上,肌肉蟒蛇一般的爬动,使出了豁命的气力,一下一下,砸到了这柄刀上。
不然就凭他们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怕是一听说要对付的是守岁大堂官与通阴孟家的子弟,就先悄悄溜走也说不定。
谁也不知道,这位老师傅是不是因为被这刀给迷了,又日夜锻打,已经被刀所慑,心中生出了邪气,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何等样残忍的念头。
“……”
……
吃喝拉撒皆在铺子里,并提前给徒弟们说了,这位大爷出炉之前,谁也不能告假,哪怕是死了,也得死在这铺子里,反正葬身钱孙家会给够的。
“靠谱的没有动静,地瓜烧倒是先上路了?”
滚滚阴风从铺子外卷了进来,连那炉火,都仿佛变成了鬼火,升腾着森森鬼气,病、伤、痛、哀、惊、绝、悲、苦,混在火里,贪婪的舔着被这柄刀,附着其上,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花纹。
可结果,竟是弄巧成拙,打的太快了,刀到了出炉的时候,偏又赶上了灯火福会。
胡麻都怔了一下,道:“你都不问是什么人的吗?”
同样也是在草头八衰神拜向了镇子,滚滚阴气跟着吹了进来时,走在了熙攘人群中的胡麻,也忽地站定了脚步。
示意小红棠帮自己把风,自己凝神闭目,进入了本命灵庙之中,待到一缕命香,与猴儿酒连接了起来,便立时问道:“他们几个,还有多久能到?”
他恭恭敬敬的将这块黑色骨头,请到了神位上供着,又让人封了四面的窗,用了好碳好铁好炉子,开始了这没日没夜的锻打刀胚。
一众徒弟,也明白师傅说的话,但瞧着那炉中通红的刀胚,却是脸色愈发的紧张,叫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眉头微微皱起,愈发觉得心里不舒服,早就知道这一晚不会太平,只是没想到,外面的人似乎都没有耐心等到时辰,口中说着规矩,表面也似乎合规矩,却总是有点给人肆无忌惮的感觉。
……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将坐在了自己肩膀上看花灯的小红棠放了下来,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间空屋,然后从旁边街道的墙上,摘下了一个火盆,由小红棠捧着,一起进了屋子里面。
一锤一锤,一下一下。
重锤落到了刀身上,叮叮当当,这单调的敲击声,听着竟如同某种惬意的叹息一般。
“不用。”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身为锻刀之人,却是敏锐的感觉到,反而正是如今发生的事情,正适合锻刀,甚至,如有天助,成了最好的时候……
胡麻深深呼了口气,道:“怕是不好等了,这镇子上已经出了事,我需要出手帮忙,但我出了手,说不定连我也会有危险。”
“……”
“因为本就不是为了传递信息,只是要他们知道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信息啊……”
……
众徒弟也不知镇子上发生了什么,只觉仿佛多了一些东西,幽幽森森,来到了恶鬼盘亘的阴府地狱一般,心里知道,这镇子正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连续发生着。
“无论是它早了,还是晚了,都是命里注定。”
“我就说这刀冥冥之中有定数,咱们不是提前锻成了,而是恰在好时候锻成了!”
“刀为凶物,如何能沾上慈悲?”
猴儿酒的回答声音响了起来:“距离我将消息给了他们,也只过去了两天一夜,算算明州到这里的距离,他们理论上便是骑了快马,日夜不休,也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
猴儿酒淡淡的道:“如今,正有些古怪的东西在向了那个镇子叩拜,连我的蛊虫都下意识远离它们。”
“……”
“这就是最好的时候,寻都寻不着,最适合锻造这刀的时候……”
“……”
与猴儿酒一一交待清楚,从本命灵庙里退了出来之时,胡麻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便看到小红棠正趴在窗户上面,紧张的向外面看着,隔着窗户,胡麻都能感觉到那阴冷的氛围。
“不知道。”
“……”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也闪过了一抹狠劲儿,道:“咱们好端端在明州呆着,人家便要巴巴的跑来造什么鬼将台,暗戳戳的对付咱,既然甩都甩不掉……”
“那咱干脆也去跟他们好好打声招呼!”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