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胆子真大啊……”
镇子里面那些门道里人的担忧,也确实在出现,当石马镇子上面的生气沸腾,引人注目之时,青衣的公子与铁骏大堂官,也在耐心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在等子时的到来,但看着镇子上的动静,脸上却也生出了淡淡的冷笑:“人有三魂,因果,守尸,转生,这天下也有气运,福泽,命数三大根基。”
“凡人只能由天定,若敢染指,便需受天谴。”
“这一钱教养邪物而聚福泽,已是有伤天和了,若不是我们恰好赶来了此地,这场福会过去,怕是真被他们养出了几分气运……”
“……”
只见每個牌位上,都写着一个字,分别是:病、伤、痛、哀、惊、绝、悲、苦。
“他们办这灯火福会也好,骗这愚夫蠢妇也好,甚至真个铸剑造反也好,挥刀斩去,自然干干净净。”
“一些该办的事情,倒也不必非要等到入镇子的时候!”
摆了摆扇子,将外面的动静扇进了自己耳中,表情迅速变得吃惊,道:“神台停下了,外面有哭声……”
“呵呵,铁骏大人想的轻松,我也佩服你们守岁人的本事,但那位异人应该还在镇子里,盗了将军令的小贼也不知根底,怕是事情不见得如你所想般顺利啊……”
动静极小,这烟气混入了阴风夜色之中,更是无人察觉,只是这天地之间却忽地微微发黯,就连天上那璀璨星辰,也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镇子里面,四处张灯结彩的灯火,亦在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神台上的四位法王越来越紧张,感觉手里的瓷碗仿佛越来越重,已经快要有些捧不住了。
本来教主已经说了,这场灯火福会绝对无事,他也只是枯坐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也无事情做,但在这时,却是忽然微微一怔。
那街道之中,等着神台赐福的百姓各有悲苦,却不相同,有的是患了病,来求赐福祛病,有的是命运悲惨,难有活路,来求神明斩去悲苦,也有就是因为常年吃不饱,想过来吃上一顿饱饭。
但任是他们赐福的动作越快,蘸水蘸的越多,但周围却还是始终有种阴沉压抑的感觉,如雾气一般升腾了起来,渐渐笼罩了更多的人。
“规矩自是要守。”
那位铁骏大堂官似乎却对这镇子上的动静并不怎么感兴趣了,听着他的话,也只略垂了双目,淡淡道:“我们守岁门道没有别的本事,也不会去算这缥缈之数,只等时辰到了,过去办差。”
一些悄无声息的变化,正于这场热闹的福会之中,暗暗滋生,无声蔓延,如穿过了人群的阴风一样不可察。
另外一边,总坛大宅之中,换上了道袍,胸前垂着一颗硕大铜板的一钱教教主妙善仙姑,也正坐在了老榆树下面,身边围着那十口黑黝黝的大缸,她闭着眼睛,口中不停的念诵着咒语。
“教主,不太对啊……”
却惟独一个地方,本是心情压抑,却忽地有了些振奋。
刚刚这十口大缸里,不时的传出抽泣之声,妙善仙姑没有当回事,但如今,这里面忽然传出了笑声,她却骤然被吓了一跳。
以石马镇子为中心,荒山野地,八个方位,如今都已经布下了奇怪的祭坛,身穿翠衣的丫鬟,家仆,各自捧了一个牌位,向了石马镇子的方向,直挺挺的跪着。
不话他话落,妙善仙姑也猛得睁开了眼睛,定睛看去,顿时脸色一变,赫然看到,有两口大缸里都发出了些微的动静,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挣扎似的,鲜血缓缓自缸口里渗了出来。
但在这一刻,却莫名其妙,刚刚才填过了汤水的肚子,居然又饿了,而且越来越饿,仿佛几年间的饥饿,全集中到了这一刻,如同身体里住了一只饿死鬼,怎么吃都吃不饱一般。
“……”
站在了神台上的法王见状,脸色有些惊疑,忙又蘸了“甘露”,向它身上洒去,却没想到,连洒了几滴,那娃娃却仍是哭喊不停,声音反而更响亮了。
而在此时的神台之上,站在东北角上的一位法王,正低头看向了一位脏兮兮的农妇怀中,浑身青紫,嗷嗷哭泣的娃娃,看着那农妇不停的向自己磕头,嗫嚅着祈求自己。
脸色发白,声音微颤:“这……这玩意儿笑了?”
那神台之上,站在了各角上的法王,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变化,一个个心急如焚,纷纷蘸了瓷碗里的水,洒向了周围的百姓,动作比起刚才来,已经明显的快了数分。
周围百姓,都不知道这铁匠铺子里在搞什么,已经少有人来打扰,只知道他们这个铺子,像是犯了邪病一样,十多天足不出户,之前妖尸闹祟,以及现在的灯火福会都不在乎。
铁骏大堂官听了他的话,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淡,道:“要守规矩,等这三天,不是孟家少爷你说给了我听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