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临走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事没说,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白桑榆,“哥,你周六不用去上班吧?” 顾临川说,“和我一起去马场玩呗,我想带你见见我朋友。” 顾临川眨眨眼,“不然呢。” 顾临川扒拉着门框,埋怨道,“你这样显得我很像是来偷情的奸夫。” 顾临川轻叹一声,转身朝着莲池对面的别墅走去,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白桑榆下手还挺重,要不是对方没有明显的杀意,顾临川真觉得自己要死在那张床上。 顾临川站在别墅门前,转过身朝着顾临川的窗口望去,对方似乎已经睡下,但他却毫无睡意,还沉浸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中。 顾临川轻唤一声,一条淡金色的蟒蛇从里面缓缓爬出来,他俯身去摸蟒蛇的头,到一旁的柜子上去拿提前准备好的肉条。 顾临川很喜欢蛇,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收集各种毒蛇的标本,它喜欢蛇的捕猎方式和那种“嘶嘶”的声音。 把屋里饲养的蛇全部喂完,顾临川打开老式唱片机,里面咿咿呀呀唱着闽南那一代小曲,他坐在躺椅上,金蟒便顺势爬上来,卧在他怀中。 在梦里,他又回到老房子那间幽暗的卧室,秦娜将他养的小蛇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掐着他的耳朵,让他跪下道歉。 年幼的顾临川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觉得是妈妈不喜欢自己,变着法想讨她欢心,可换来的依旧是无休止的打骂。 从那以后,顾临川不再刻意去讨好秦娜,也很少在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临川觉得他对秦娜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的记忆里秦娜几乎没有正常的时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时常梦见她,梦见小时候的事。 阴郁梦境的末端是滚烫沸水带来的强烈痛感,顾临川猛地从摇椅上坐起,盘在他膝上的蟒蛇探出头,盯着他看。 他刚刚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天应该还没亮。 他从卧室的床头柜里翻出药,就着水囫囵吞下,落地窗外一片沉寂,只有白桑榆的窗口亮着熹微的灯光。 他早就猜到白桑榆会对秦乐施的事上心,但却没想到白桑榆是这种态度。 他们面上都敬重他,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真真的豪杰,但他知道他们也经常在背后讥讽他是个疯子,就算赚再多的钱,最后也会像他妈妈一样,被送进精神病院。 但白桑榆不一样,从他们重逢的那天起,顾临川就有一种感觉——他抓不住白桑榆。 顾临川总是很担心白桑榆哪一天会再次丢下自己,可不管他做什么白桑榆永远都是那样若近若离,现在看来哪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也没法让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留恋之意。 在光源的中心,白桑榆一个人趴在床上,翻看着手里已经泛黄的纸张,这本册子看上去很旧,但里面存着的标本却依旧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