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你也去县上啊?你后面跟着谁?”
“伯母,嗯。”
周云飞并不多说,倒是江淼也乖乖地跟着叫:
“伯母好,我是云飞哥的同袍家的小哥儿,我们也去县上。伯母去县上办年货?”
“哦哦,是啊,近年了,年货是得多买点,钱多钱少不也得过这个年嘛。”
那个大娘说了几句,又和自家的媳妇讲起话来,他们走到村头的小码头,江淼已经和大娘他们融洽地交谈了一路。码头上也站着几个人,显然都是在等船的。
这也是因为临近年关,平常上县上的人还是少,大多数人更习惯圩日去庆元镇赶集,虽然东西少,但总比县城便宜,走路去不用付钱。
“红妹,你们等多久了?这船不会走了吧?”
“怎么可能呢,应该是还没来。你们也去县上买年货?”
其他人注意到周云飞背上的大麻袋,还有他身后的小哥儿。周云飞住在村尾,平常也是单身汉一个,又跟个锯嘴葫芦一样,村里的人大多数是好奇,他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云飞呐,你这麻袋里是什么?不会是你打的大野猪吧?”
“婶子,哪有大野猪哟,大野猪我们留着自己吃还来不及呢。这是我采的草药,顺便去县上卖了,我是云飞哥的亲友,今年和阿爸就在他家过年呢。”
猛地冒出一个小哥儿替周云飞说话,大家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周云飞……他除了周大一家,哪里来的亲人?
“是他的同袍的小哥儿,小哥儿你叫什么?长得又漂亮,嘴又甜,伯母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哥儿,你还认得草药啊,你今年几岁……”
“船来了。”
一言不发的周云飞忽然开口,白茫茫的雾中,没有片刻那黑色的影子越来越近,很快就破开白雾,果然是船。
说是船也不对,都是竹筏子,不过竹筏子很宽很大,撑筏子的人也是走惯了这条水路的,三两下就到了他们跟前。
原本等在码头的大爷大娘们全都上去,一个个地付过铜板。江淼也跟着周云飞上了筏子,不过筏子大,他们自然而然就和村里的那些人拉开了距离,筏子上又有别的村的人,大家说说家常,声音就嘈杂起来。
江淼从来没坐过这样的筏子,只有偶尔才在桥上一瞥,看见筏子上站满了人,现在他也成其中的一员了!两边白雾蒙蒙的,偶尔能看见几棵大柳树,江淼也舍不得收回眼,还不停地和周云飞讲话:
“哇,两边都在走啊!云飞哥,前面好多人,是什么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