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走廊里等了很久,李子沐坐立难安的来回踱步,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走了出来:“谁是李青霞的家属?”“我是,我是,我是女儿,护士我妈妈怎么样了?”李子沐跑到护士面前有些慌乱的看着护士。护士皱着眉说:“病人现在情况不太乐观,生命体征不平稳,这是病危书,你们签一下我们会继续抢救。”李子沐听到这话,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身上的所有力气一样,往后倒去,好在叔叔在后面扶住了她,才没让她直直的倒在地上。叔叔扶住李子沐后上去问护士:“什么叫不太乐观啊?怎么还下病危书呢?你们一定要尽一切能力救她啊,她不能有事啊。”李子沐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久,才抬头看着叔叔和护士的拉扯,她走过去拿过病危书签好字:“请你们一定一定要尽全力抢救她,不管什么代价,都要把她救回来,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同意的。求你们了,求你们。”护士拿过病危书:“好的,我们会尽一切能力的。”李子沐脱力的跪到地下,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硕大的泪滴一颗一颗的砸下,我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她害怕极了,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怎么好好地就突然犯心脏病了呢,怎么自己这时候就不在她身边呢?她就不应该去云南的,或许她不去云南,妈妈就不会犯病了。她今年还没看过妈妈呢。她突然好想好想抱抱她啊,她想妈妈了。妈,我想你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会听话的,我这次回家附近工作,我不离你那么远了,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真的是没人要了啊。然而......这一次上天还是没有怜爱她,医院里来了好多人,都是李子沐的亲戚,姑姑舅舅的都来了,嘈杂的很,但李子沐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样,面对长辈们的安慰,呆若木鸡。她的脑袋里一直回荡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李子沐眼神空荡荡的看着眼前复杂的场景,好多人在走来走去,但在她眼里,就像是电影里用来串场的分镜一般,被抽帧一样的在她眼前闪过。脑袋里那一句话一直在环绕着她,她听着那句话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一起掉入了虚无的黑洞,永无止境的下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酒店,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得觉,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这几天,她就像是一个麻木的木偶一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但她从那天起就一滴眼泪没有掉过了,她哭不出来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难过,但面对什么都没有什么情绪了。吃饭会吐,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医院里嘈杂的场景,睁开眼睛又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了一样。看着酒店里白花花的四件套,她会想妈妈在干嘛?会不会冷,会不会饿,是不是也盖着同样的白床单。是的,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了酒店,因为没有妈妈在那个房子她不认为那是她的家了。她.....没有家了。躺在床上的李子沐感觉到了耳边的震动,转头拿起手机。“喂?”“喂?李子沐,我敲了半天门了,你没听到吗?给我开下门。”“哦,来了。”李子沐起床下地去开门,差点没被酒瓶子绊倒,踉踉跄跄的给路音开了门。路音拎着早餐走了进来皱着眉看了看一地的酒瓶满脸的担忧。昨天晚上路音在群里给李子沐发消息结果半天没人回,路音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才知道李子沐的妈妈去世了,她一大早上天还没亮就开车过来了。路音把李子沐拉到阳台,把早餐放到她面前说:“吃点东西。”说完拿走李子沐手中的酒瓶,转头进了屋里收拾。李子沐看着眼前的东西,有点呆滞的打开,往嘴里送,结果半碗粥还没下肚,她就开始跑进厕所,趴在马桶边狂吐。吃下去的全都吐出去了,还没完,都开始吐苦汁了还是止不住的想吐,缓了好久才把这种感觉忍下去。她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下,靠在墙上拄着疼的一跳一跳的太阳穴。路音打开门递进来一瓶矿泉水说:“喏,喝点水,漱漱口缓缓吧。”李子沐接过水喝了几口吐掉,强忍着胃部的抽痛,起身。路音扶着李子沐到阳台透透气。路音给李子沐顺着气说:“怎么不告诉我呢?”李子沐抬头看看路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是她不想说,不敢说。她不想跟人说,我妈妈去世了,也不敢跟人说,我妈妈走了。这几天李子沐过得一点也不真实,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受这件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以后,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不知道该怎么吃饭,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李子沐此时有些无助的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她真的不会啊......没有人教过她,妈妈没有教过她这个。眼泪在眼里一圈一圈的打转,却哭不出来,她无助的,撇着嘴看着路音,她不能哭了,她没有妈妈能给她擦眼泪了。 ', ' ')